2007/02/26 | 引狼入室 BY:易人北
类别(非天主流) | 评论(0) | 阅读(2043) | 发表于 14:45

  

 


从车来灯往的大道转进了住民区专用的小街,眼观六路地注意著四周的行人,同时小心留意可能突然从门弄小巷里窜出的小鬼,文天书把车速降到了二十公里。看看那颗到了六点半还不肯下山酌红太阳,他叹了口气,把空调再降低了两度,但扣到领口的钮扣,他碰也没有碰一下。

从车窗里看到一大一小的两个小毛头,正手搀著手在路边等待过马路,可是来往的人行车辆,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他们,没有信号灯控制的小街,让他们找不到过街的机会。小一点的大约两、三岁左右的小毛头,不耐烦地用小小的脚跺著地面,拉著另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男孩的手,嘟嘟嚷嚷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一点的男孩低下头不停地哄他,一边哄,还一边学大人样揉揉摸摸小毛头,试图安慰他。

天书着著看著,眼中流露出温柔钓笑意让他那张看起来有点严肃的面子,一下子柔和了许多,缓缓把车停下,也不管身后长列的车群,打开车门,走到两个男孩的面前,伸出手,和蔼的道:“我送你们过街,来,不要怕。”说著,就转身慢慢向街对面走去。他并没有去握小朋友的手,因为他看得出来,大一点的小鬼戒备心比较强。小毛头们开心地在后面喊了一声:“谢谢——叔叔——”便跟在他身后向街对面走去,嗲嗲奶奶的声音很是逗人。过街后,小毛头们向心目中和蔼的大叔挥挥手,在一栋有保安守卫的高级公寓前,消失了身影。

当文天书回到车旁时,停在他身后的汽车,早已经按响了震天的喇叭声,甚至还有人探出头来大骂。天书也不以为意,扬扬手,打开车门钻进车内,发动车子。天书是个很冷漠、很会做生意的人。这是不认识他的人,第一次看见他的的总体印象。

他也很古板、做事一板一眼纹丝不乱,不喜欢乱花钱。这是人们熟悉他以后,再次为他添加的印象。

天书很冷漠?也不能一概而论,也要看对象是什么人。

他很喜欢小孩子,他的高中毕业志愿,就是将来办家孤儿院,做该院的保父。至于做事纹丝不乱、一板—眼什么的,那只是表面。

其实他大多数时候既粗心大意又小心眼,且喜欢钻牛角尖外加自闭!这是从小和他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朋友——刘正山的意见。

而任职“文兴中外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兼老板的文天书,则认为自己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

他的梦想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希望有个小小的温暖的家庭,让浓浓的爱环绕在身边每一天。

在三个月前,为了完成这个梦,天书成家了。

今夜,是他新婚妻子介绍家教给他认识的日子。所以,他比以往提前了一个小时离开公司。

“你好,我姓秦,名我狂。”男人站起身,伸出手。

“你好,我是文天书,梦兰的丈夫。我狂?好名字!”天书也站起来笑著伸手相握。

秦我狂?好少见的名字,天书不经意的打量著面前高大的男子。

从他握手的力量看来,此人也确如他的外表一样,给人以雄厚充满力量的感觉。从他说话的态度来看,则显得此人的性格粗犷豪放配上他那张秀致的娃娃脸,又多了几分大男孩的腼腆,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年幼了不少走弯路。

天书在打量我狂的同时,我狂也在暗中打量著他。

身高大约比自己矮上大半个头,外表属于文质彬彬的类型,衣服扣得一板一眼,在家还打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性格大致属于古板保守的一类,虽然勉强算得上英俊却显得平凡。身材还不错,可能有在锻炼。

目中偶尔闪过的精光,虽没有他父亲来的毒辣严厉,但也表示他不是个白痴,否则文兴公司也不会在他老头去世后业务仍旧蒸蒸日上,表面看起来温和诚恳的笑脸,大概是他经商时最佳的利器,虽然他的内心也许比眼镜蛇还要狠毒阴险。

我们终于见面了,文天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报应临头,你就等著生受吧!

手上加重了握力,脸上充满了纯挚的笑意——他的这张娃娃脸,很容易造成这种效果,他明白,所以他这样笑了,“过奖,这名字是我出生时,父母亲闭著眼睛从字典中翻出一字得来的,倒没什么特殊意义。”

“噢?这取名的法子倒是有趣;不像我,名字是按辈分排的,虽然早已不和本家来往,但取名仍旧按著家谱来,秦先生你请坐。”有点惊讶对方握手力量之重、时间之长,但猜想可能是对方对自己尊重的这种表示,也就释然了。待对对放开平后,便笑著示意他坐下慢谈。

“谢谢。”秦我狂不忘礼仪的道谢后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这?举动不用说,让生性保守甚至有点古板的文天书顿时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

“天书,你们自我介绍过了?我狂是我一位远房的表哥,这次我请他来,主要是为了你说要帮我请家教的事。”文天书的新婚妻子袁梦兰端著饮料,姿态婀娜的从厨房里走出。

天书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娇妻身上,“噢,秦先生是你的表哥?”只听妻子跟他说,今晚她请的家教会来家里见他;没想到竟是她的亲戚。奇怪?梦兰不是举目无亲么?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在茶几上放下托盘;坐到丈夫身边;袁梦兰娇笑着,说出心中默背了多遍的台词,“他是我亲生母亲那一系的亲戚的小时候,得他照顾很多,后来我被义父母收养,便失去了联络,—直到我的义父母也相继去世,才和我母亲那汞的亲戚再次联系上。在和你结婚之前表哥十直很照顾我,免了我单身女子被人欺负。”

“既然这样,秦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梦兰得你照顾良多,以后你的事也就是我文某的事有什么不便尽管开口。”天书对我狂感激道。

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好个文天书,你就记住你今天这句话吧!

我狂冲著对面一脸诚意的男子露齿一笑,见他转头看向了妻子,带有三分腼腆的诚挚笑脸也变了意味

“哎呀,看你说的。我跟你说,我狂在国外读了七、八年的书,英语自然不用说,数学方面更是拿手让他做我的家教;自是再合适也不过,而且我也放心。”

梦兰偷眼瞟了一下对面高大修长的男人,见他俊秀的娃娃脸笑得带著一丝说不出酌邪味,忍不住心中一荡。

“是吗,秦先生,你在国外哪所大学就读……”第一印象本身就不错,再一听是自己妻子的亲戚,又闻对方知识渊博,天书的心中已经认定了梦兰考大学最适合的家敦,非眼前这笑起来有对小酒窝的讨喜男子莫属。

谈话在秦我狂的健谈与适度的玩笑中,愉快地进行著。不到十分钟,天书就对此人产生了莫大的好感,尤其他那张堪称纯真的娃娃脸,更让他解除了对陌生人的戒备感,以至于他明知新婚妻子将和这个有魅力的男人每日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也认为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狂进驻文家的事,就这样被敲定了下来。

“文总,你看这生意能做么?”副总经理刘正山皱著眉头询问自己的老板。

手上边翻阅著资料,边在电脑上查阅该合作公司的经营状态、客户评价。深思了一会儿,文天书才回答道:“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这是桩大生意,弄得好,以后我们的公司将可以扩大营业范围,增加丰厚的利益。弄不好,则船破人亡,家财尽失。这是个大赌注。嗯……”手抵额头,天书也显得相当踌躇。

“依我看,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笔生意我们宁愿不做,也最好不要冒此风险。”刘副总拉了一张椅子,在总经理桌前坐下,正色道。

不置可否的,“依网上和你收集到的资料,该公司在日本IT产业中,也算是进入前十的中大型企业。按理说,对方应该资金雄厚,货源充足,技术能力跃前……”天书犹豫不决,毕竟舍弃这么一块大肥肉,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对方为什么要找我们合作?如果他们资金雄厚,完全可以自己在中国境内设置法人建立公司。就算他们刚开始打算进军中国市场,对中国国情、消费水平不熟悉,也应该是提出和我们公司合作,各出一部分资金,建立新的合作公司,而不是让我们去买他

们的品牌,完全代理该公司,而且又是一次性付款。“刘正山反驳道。

“话虽如此,但是,如果我们买下对方在中国地区的全部品牌销售权,我们公司不但可以藉对方品牌的名声打出知名度,而且可以藉该公司的高科技的技术,在国内生产商品,到时候成本减低,我们公司的纯盈利收入自然也会大步上升。”

“你想除了现在的贸易公司外,另外建设电子制品工厂?”

“嗯,有这个意思。”天书点点头,生意不怕做大,只怕越做越没得做。

“文总!天书,小天天——”身子一转,刘正山的椅子转到了天书面前,拉住他的手,一脸戚戚然的道:“天书老友,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万事还是三思而后行哦。”

什么事一开始想得太荚,等到后来有的苦头吃!

“要知道,日本人可是有名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大大的狡猾!到时他要是不愿意拿出技术,哼哼,我们除了帮他卖命,不会有一丁点好果子吃!”

“好了!就会要宝!”吃吃一笑,不客气地甩开子刘正山的大手,“少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嘿嘿,老婆是老婆,老友是老友,怎能混为一谈?思当年,大学一个宿舍。你睡床头我睡床尾,多么亲密无间。怎么,现在有了老婆,就不要老哥们儿了?”刘正山的性格和其姓名正好相反,表面上正经八百。闹起来就数他最会闹。

“明明两张床,你非要挤过来睡,关我什么事。呵呵,另外,你没听过老婆是用来疼的,老友是用来欺负的吗?哈哈、好了,不闹这个,言归正传,我想亲自去日本一趟,对该公司的工厂事务所经营状态进行实地考察,到底和不和该公司合作,等我回来再说。”

天书被刘正山这么一闹,心情也放开不少,瞬间做出了决定,他虽年轻,可并不是个没有经营能力、靠吃父母留下的老底的绣花枕头。

自从四年前继承了这家公司,大小阵仗难关虽碰过不少,但业务和盈利额仍旧蒸蒸日上,且要比刚继承时拓展了两倍不止。

“你要去日本?”刘正山吃了一惊。

“怎么,不能去?”天书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想到老婆还在家里等他,便起身收拾整理。

“不是不能去。但你忘了,你还在新婚期间哎,结婚半年不到,你就准备丢下老婆一个人飞去国外吗?我看,我代你去一趟好了。免得等你回来,你老婆不让你进门。”

刘正山把椅子转归原处,调侃老友道。

停下整理的动作,天书想了又想,摇摇头,“不、还是我去。日本人讲究谈生意时,彼此地位相当,你这个副总去,我怕他们不肯跟你谈重点。何况,我日语也比你好,你还是留下来镇守公司好了。”

“那你老婆怎么办?”

“我回去跟她商量,不行我就带她一起去,就当二度蜜月。”天书想到解决的办法。

“少来了!你一忙起来,不把你老婆十个人丢在宾馆才怪!”刘正山小声嘀咕道。

没听到刘正山嘴里在咕哝什么,匆忙收拾了一下,天书拿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喂!喂!钥匙,车钥匙!”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刘正山哭笑不得的赶向已走出门口的天书,“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这个粗心太意的毛病得好好改改,想当年在大学时也是,老是见你掉东西,不是少了这样,就是丢了那样,做生意你行得不得了,怎么这过日子你就这么迷糊呢!”

“所以我才娶个老婆帮我照顾日常罗。”天书回头接过钥匙,一脸的无所谓。

叹口气,刘正山十分奇怪,那么精明的文家二老,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性格古板保守、日常生活带点脱线的儿子。

还好,他有做生意的天赋,加上他以诚待人,倒也另打出了一片天下,不至于让公司上上下下三百来人打破饭碗就是。

“我狂,你好棒……”闭上眼睛,袁梦兰一脸的陶醉与满足。

“怎么,你老公都没满足你么?”我狂掀被从床上起来,大大方方的赤裸著身子,朝浴室走去。

“他啊,别提了!每次还没挑起兴致呢,他就先睡过去了。哎呀,不提他。”支起下巴,用极度欣赏的眼光,瞄著男人宛如黑人篮球选手般壮硕的背影,媚笑道:“哪,我狂,这个周末你有没有想好要去哪里?我好想去你上次带我去的”夜之罗曼“。这周我们还去那里好不好?”

回头望望躺在床上玉体横呈的女人,想到三个月前,自己偶尔在某高级会员俱乐部看到正在游玩的她,认出她就是资料上侦探调查出的文天书的新婚妻子,见她看自己的眼光,再仔细观察她的品貌后,当时他就断定这个女人可以利用。

不利用白不利用,浪男荡女一拍即合。

“没问题,只要你老公同意。”丢下一句似玩笑非玩笑的话,男人的背影在浴室门口消失了。

文天书,我为你可怜,竞娶到这样的妻子,不知道是你的不幸还是我的幸运。

夜晚八点,天书总算突破了塞车大线,绕小路回到他和妻子的爱巢。

这是一栋超高层的高级公寓,建在城市的繁华地段,四周交通便利,商店及娱乐设施众多,生活非常方便。

因为妻子喜欢在高处欣赏夜景,其实有点惧高症的天书为了满足她的要求,便买了这栋公寓的最上层。

按下三十层以上住户专用的高速电梯,天书放松了浑身的肌肉。

到家的感觉真好。家中有人等的感觉真好。

劳累了一天,能看见妻子的笑颜,尝到温热美味的饭菜,似乎所有一切的打拼都变得值得。

电梯下来了,乘坐上电梯,天书边想著要怎样和梦兰说他要出差的事情,边抚摸口袋中的小礼物盒,幻想妻子看见它时开心的笑颜。

四十九层到达,电梯门一打开就是他家的玄关。按下一连串密码,“梦兰,我回来了。”天书高声对里面喊道。

走进客厅,正好瞧见梦兰端著砂锅从厨房里出来。她的家教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见他到来,微笑著对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回来了,快点去把衣服换了,等会儿就可以吃饭。”梦兰对迟归的丈夫露出笑脸。 “对不起,梦兰,公司有点事,加上路上塞车,真不好意思,每次都要你们等我。”走到梦兰身边,在她脸上轻啄一口,天书抱歉的说道。

“你是一家之主,不等你等谁?”偷眼瞧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我狂,梦兰忍受了这每天必有的问候吻。

天书感激地冲著她笑笑,把口袋里的东西塞进她的手里,靠近她的耳边;悄悄地说:“等下打开看看,希望你能喜欢。”

闻到她身上像是刚洗完澡的清爽淡香,虽觉得有点奇怪,但猜测梦兰可能爱乾净,出门购买食物回来,为消除汗味冲洗了一下也有可能,便没有再放在心上,笑著走进居室换家居服。吃饭时,老棒子,梦兰出声挽留了她的家教。天书对此情况已习以为常也不以为忤,笑脸欢迎我狂加入他家的饭桌。

随口询问妻子的学业进步情况,顺便提到了他将出差去日本的事情。

“梦兰,你和我一起去好么?度蜜月时也因为工作,没能带你出国看看,趁此机会我们二度蜜月好不好?”夹起一块糖醋鱼,天书询问妻子。

嗯,这道糖醋鱼真的很好吃,梦兰的手艺要比刚结婚时进步多了呢。

他要去日本?我狂心中一动。去很长时间?够不够他安排……

眼角余光瞟见他一个劲儿的夹糖醋鱼吃,突然觉得好笑,不为什么,因为这道菜是他见时间已不早,偏偏袁梦兰对做菜好像不是很在行,怕露出马脚,乾脆自己接过锅铲做的,却没想到文天书会这么喜欢。

“日本吗?”梦兰心动,很早以前曾经跟义父母去过二趟香港,之后就再也没有所谓的出国之说。“要去很长的时间?”她问道。

购物观光虽然愉快,但要她终日看不见我狂,她也痛苦。

“嗯,大约两个星期左右。”

“那么长的时间!”

“时间长?”

“啊,不是,我是说,我又不懂日语,去那里那么长的时间,你大多数时间又要用来工作,我一个人也没意思。”两个星期,如果天书两个星期不在家里,那么我和我狂不是能毫无顾忌……

想来想去,还是和情人单独相处两个星期的愉快,战胜了去国外购物的欲望,眼珠一转,梦兰给丈夫舀了一碗汤,“而且,你是为工作去的,我跟过去也只是添乱而已。我虽然很想去,但也不想打扰你的工作。等你下次能请到长假,我们再好好的二度蜜月,你看好不好?

“另外,我的学习如果丢上两个星期,我怕回来后,曾经学的都要还给我狂了。你说是不是?秦老师。”梦兰抬起头,朝著一直默不作声的我狂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两个星期么?我狂一边在心中盘算日后的计画,一边用他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娃娃脸,做出笑脸。

这个女人虽然讨厌,但暂时还有利用价值,如果现在就把她甩开,就怕文天书心中不舍,到时自己偷鸡不著蚀把米,可就不划算了。等到他知道他老婆水性杨花,背著他偷人的时候,他再慢慢欣赏他那张脸会露出什么表情。

略略皱起眉头,到现在,我狂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文天书需要跑到婚姻介绍所找妻子。他就这么想结婚么?还是他身体上有什么隐疾?

接过汤碗,天书感激地摸摸梦兰的小手,为她的懂事乖巧感到高兴,“梦兰,对不起,下次有时间,我一定带你到世界各地好好玩玩。这次你就留在家里好好学习。等我回,来一定给你带很多日本的特产。你想要什么,跟我说,不要客气。”

那是自然。梦兰心中这样想,嘴巴上却说道:“都是夫妻,何必这么客气。来,尝尝我的手艺。”今天他给我的那对猫眼石耳饰,应该很值钱吧,我狂也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宝石呢。

天书幸福的笑了。

扫了一眼满脸幸福端汤在喝的天书,我狂突发奇想到,如果他知道他老婆怎么一脸鄙视的和别的男人说,他在床上既保守又无聊、既不懂得情趣,又没有成熟男人应有的忧郁时,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想到这里,不禁有点可怜眼前这个人。

因为上次去日本做生意的签证还没过期,三日后,天书收拾行李,带著对新婚妻子的思念,坐上了前往名古屋的飞机。

没有了男主人的家中,梦兰也丢开了一切顾忌,在周末堂而皇之的和我狂出双入对,走入了夜之罗曼。

夜之罗曼,一家会员制的高级俱乐部。除了一般俱乐部的玩乐设施一应俱全外,它还有一个只有高级会员才能享受的特点——赌博。

这里的赌博不同于其他地方,不但没有上下限制,而且什么都可以拿来当作赌注,包括你身上的器官,甚至一个承诺。据说,很多达官贵人都很喜欢这种赌注的方式,对他们既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运气好还可以狠狠赚上一笔。

也许会有人问,如果那些达官贵人赖账呢?就算不兑付,也应该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们吧?

对于这个问题,夜之罗曼的负责人从来都是不屑答覆的。因为在这里,至今还没有听说过有谁敢赖账,同样的,也没有不开眼的警察会跑到这里来抽检,就算来,也是前门进来后门出去,总共不会超过五分钟。为什么这家俱乐部会这么强硬而且大脾子原因很简单,因为它的背后老板后台强硬。但老板到底是谁?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至今都没有人能弄清楚,结果造成各式各样荒诞不堪的谣言,在各人口中流传。

用自己高耸的胸脯紧贴住男人结实的手臂,梦兰关心地看著他手中的牌局。自从二个小时前,他们输输赢赢玩到现在,总的来说,进账还算不错。

“我狂……”梦兰抬起头,尽力不使自己眼中流露出担心之色。刚才我狂说这是最后斗把,玩完了就去吧台喝酒,边对她笑,边把今天的赌本加利息全部推到台中。算算那些金钱,扣除零头也有六万多,而这些全部出自她丈夫给她的那张金卡,也就是她的私房钱,梦兰自然会肉疼,更何况、我狂手中的牌势并不是很好。

我狂嗤笑道:“怎么,心疼了?”沉不住气的女人。像是故意刺激她一样,随手丢了三张牌出去。他们在玩大富豪。

梦兰噘起嘴,“才不是,只是不想打投把握的仗。”她并非没有心机的女人,如果是,她也不会顺利地嫁给文天书。

斜眼看了她一下,我狂对她能说出这番话感到惊讶,我是不是估错她的智商了?也许,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好对付也说不定。

“相信我,梦兰,等下我请你喝酒。”轻薄的拍拍她的面颊,我狂重新把心思转回牌局。他没有忘记在她面前他要扮演的角色。

梦兰盯著我狂的侧面,既有痴迷,也有一丝哀伤。如果我能更早一点认识他,如果他和我中间一个是有钱人,我和他岂不是能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日子?

像这样一个男人中的男人,又会玩又会说,跟他在一起不但不会无聊,而且他的外貌和谈吐;让跟他在一起的她也沐浴到艳羡的目光充分满足了她的虚荣感。

至于她的丈夫,大概永远也不会想起要带她到这种有趣的地方来玩吧。那个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周末的娱乐顶多是带她去看看电影、吃吃饭,上次甚至还带她去了游乐园,她又不是小孩子!

人比人,气死人。越是比较丈夫和我狂的区别,越是感到自己丈夫的无聊本讷保守。

除了天书有钱,我狂没有稳定工作且收入不稳定以外,再也没有一点他能比得上他!

虽然自己当初嫁给他的目的,是想过著富太太的生活,可是不甘寂寞的她,怎能忍受在家一成不变的。相夫教子?而偏偏文天书又是个不会玩的人!甚至在床上,也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绝对不会有一丝逾越之处。跟他做爱,没有感触更没有激情。

还好,自己碰巧认识了秦我狂,还好他也对自己有意思,否则这种生活,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忍受多久!

对于这种想法,梦兰心中没有一点罪恶感,更不认为自己不对。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哪里错了?我想要钱,但我也想要爱情!

梦兰这人也算命运坎坷。生父母因为无钱养家,把她一个人丢下不知去向。六岁的她被送进孤儿院,后来被有钱人家领养。这对有钱的夫妇因为无法生育,对漂亮可爱的梦兰极为宠爱,让她过著无忧无虑公主般的生活。

可是这样美梦般的生活,在她十八岁时被打破了。养父公司经营失败,公司宣告破产,因无法承受打击病倒最后逝世,养母爱夫极深,竞相随而去。梦兰从云端上落下,再度变成穷人。

因为她一度从穷人变成富人,又再从富人变成穷 人,品尝过这两者极端的差别,所以她对富人生活的憧憬和梦寐之心,比任何人来得都强!

十八岁后,她高中毕业找不到好的工作,只好去咖啡馆做服务生,过著清贫的生活。

那时,她认识了一些外表不错的男子,可惜那些人不是拿她玩耍,就是不务正业,无法带给她梦想中幸福的生活。

从那时起,她就发誓,一定要找一个有钱人结婚,开心优裕的过上一辈子富太太的生活。爱情什么的,她已经不再幻想。

两年后,她在婚姻介绍所找到了理想的对象——年轻英俊富有、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的金龟婿文天书。

凭藉著她丰富的人生阅历,第一次见面,她就掌握了文天书所喜欢女子的类型,以后,她就照著这个方向,甚至学习她最讨厌的烹饪,半年后,顺利地成为了“文兴公司”

年轻老板的夫人。

抱著男人粗壮的手臂,梦兰笑得合不拢嘴,原因无它,竟是我狂凭著他手中的那手不算很好的牌,坐上了大富豪的位置。这最后一把,让他们连本带杀赢了十万左右。让服务生去把筹码兑换成支票,我狂很聪明的示意服务生,把金额支票交到梦兰手中,自己从钱包里

拿出小费递给满脸微笑的服务生。

梦兰把这些看在眼里,笑得更甜了,她认为眼前的男人肯定是对她心有所属!绝不是企图骗她钱财的牛郎少爷。

虽然我狂至今没有固定的工作,她也曾经怀疑过,他哪来的金钱打点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不过见他对赌博很有一套,又经常出入这种场所,猜想他是靠这些在赚零花钱。

问他,他说他手上还有些在国外打工的存款。梦兰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几乎是半依偎在我狂的怀中,梦兰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听男人和她说国外的趣事,听到有趣处,当下笑得花枝招展。

从二人的亲密来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

刘正山坐在离吧台不远的沙发围座中,和生意上的朋友闲聊著。看到吧台那儿旁若无人的一对,不由得羡慕的摇摇头。

“呵呵,羡慕别人?那你还不赶快找一个。”友人李赫开玩笑道。

摸摸鼻子:“想找是想找,可是不容易找啊。这年头,好女人不是已经名花有主,就是年龄尚幼,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得靠运气才行!难不成我也得像天书一样上去婚姻介绍所登记?”刘正山为自己感到一点点悲哀。

“少来了,你刘副总的女朋友会少?我看你是挑选不过来,外加眼光太高!”李赫臭他。

“我眼光也不太高啊。只要对方面貌说得过去,不太粘人,不要走到哪儿都一副”我女朋友“的样子,就可以了嘛。”端起酒杯,刘正山叹了一口气,咱从天书结婚以后,都不再陪他出来玩,天书他很无聊。

“你刚才还那么羡慕那只差没贴在一起的一对!”瞟了对面吧台一跟,李赫转回头,“现在却说不希望对方太粘人,你骗谁?”

顺著对方的眼光一起瞟向吧台那面,正巧看见那对情侣站起身、似乎要离去的样子,刘正山心不在焉的说:“对了,上次你说五金厂在找买家的事,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下标?” 女人拎起小皮包。挽著男人的手臂,小鸟依人的抬头看向比她高一个半头的大男人,说了什么。

啧,好浓的妆!刘正山的兴趣大减。他有点大男子主义,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待转回头时……脑中什么一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好像在哪看过?而且应该是他曾经很留意的女人才对,她是谁?在哪儿看过她?

不知怎的,觉得那个女人的身分很重要,刘正山忍不住一直盯著那对男女,直到他们走出俱乐部的大门。

途中,男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有意无意的朝这边扫视了一眼。这一眼,让刘正山的心里又震了一震。

好冷好毒的眼光!这个男人……他是谁?

之后,和友人随便聊了几句,刘正山便找藉口回家了。他要回家好好想想那两人是谁,为什么让他潜意识的这么在意。

推著行李车走进了机场大厅,那里已经站满了等待接机的人群。天书探头四望,希望能看到自己娇妻的身影。

昨天给家里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只好留言,不知道梦兰她有没有听到。虽然奇怪她晚上十点竟不在家,但猜想她可能一个人寂寞出去找朋友玩,或者临时出去买东西也有可能,便也释然。

想起梦兰,天书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内心中,他对这个比他小了六岁的可爱妻子很满意也很喜欢,虽然他们不是恋爱结婚,而是在婚姻介绍所认识。

天书今年二十七岁,父母出车祸身亡后,经营父母留下的一个中型对外贸易公司。

不算特别有钱,但也算有钱人一个。毕业于国外知名大学,长相端正,待人有礼,很得公司下属爱戴。这样的一个人就算称不上完美,以其条件也肯定不会少女朋友。

但很可惜,就是他这样的人已经二十七岁了,都没有交过亲密女友,不是说他没有交过女朋友,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每个女友都不会在他身边待超过一个月,以至于他到二十七岁仍然是在室男一个。

可能是生活太寂寞了,也可能是想要一个孩子,到了年龄的天书开始考虑结婚组织一个家庭。

他对将来伴侣的要求不高,既不苛求对方外貌要怎样的美若天仙,也不需要对方和自己一样高学历、高收入、有良好的家世。

在他看来,只要对方长相说得过去,有共同语言,和他一样喜欢孩子,为人不坏。愿意和他生活一辈子,这样就可以了。

所以,他去了一家名叫“有缘人”的婚姻介绍所,在那里他认识了身世可怜、乖巧可人、貌美如花的梦兰。

经过了几次相处后,被她的善解人意、进取心强、落落大方的一面所吸引,加上她又比他小很多,更让他产生了大男人的保护欲望,希望自己能给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往后过上幸福美满无忧无虑的日子,确定对方对他也有意思后,不久,便向她求了婚。

结婚后,天书决定。决心要让妻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趁着年轻有体力,他更加拼命的致力开发事业;增加工作时间,减少睡眠和休息。

虽然如此,但亲身体会过父母貌合神离的天书,认为是父亲过于热衷工作而忽视了母亲所以他也很。注重和妻子相处的时间,总是想尽办法抽出空来和她一起度过。

也许在他心中他仍旧希望能和妻子培养出一段真正的爱情来吧。相敬如宾的生活虽不错,可是总觉得什么地方缺了点。是因为没有真正的心心相融么?

顺著人流走出了机场大厅,四处依然不见自己妻子的身影。看来,她是没有注意到电话留言了。

虽然这次的商谈很成功,但在四周都有人接送的情况下,唯独自己孤身一人的落寞感,让天书兴奋的心情降低了很多。

走出大厅,没有空调抵制的温热空气,一下子席卷了全身,那种夕阳刚下闷热粘腻的感觉,让他的心情荡到最谷底。

早知道就让正山开车来接我了,天书有点后悔。

“先生,要我帮你把行李。拎上车么?”清朗的男声响起。

懒得抬头,举起推行李的一只手摇了摇,表示不需要。顺便掏出行动电话,准备把刘正山叫出来做代步。

“车上还供应冰凉的饮料,除了你最喜欢的矿泉水,另有提供全套服务的侍应生,真的不考虑一下?”语声中已带有笑意。

“啊!”天书终于转过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人。

“秦先生?是你!你怎么来了,梦兰呢?”

天书开心的笑出声来。以为自己真的要孤零零的回家了,没想到会有人来接。笑得那么开心,说到底,无非是他怕寂寞罢了。有谁知道,文兴公司做生意手腕一沉的大老板,会是

一个害怕寂寞要人陪的大男人呢?

自动从眼中删除对方欢欣无垢的笑颜,接过对方手中的行李箱,我狂露出了小酒窝,笑得天真灿烂,颇有点大孩子的活泼感,如果忽略他的身材的话。他的笑,是不是和我一样怀有目的?

“她说天热不想出来,我便自告奋勇的接过差事,毕竟,你也算我的老板。不好意思,擅自把你的车开出来了。”把行李放进后车厢,我狂实话实说。他可没那好心,帮袁梦兰找个好理由掩饰她不想来的原因。

“噢,是吗?”天书灰暗了一下下。

“请——”我狂做了个漂亮的姿势,打开车门,躬身请天书上车。那架式真有几分像训练有素的高级宾馆侍应生。

被他夸张的态度弄笑,拍拍他的肩膀,天书也开玩笑道:“小弟,送我到家,小费加付。”说完,哈哈一笑矮身钻进车中。

把车门关好,从另一面坐到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启动空调,打开车中的小冰箱,拿出矿泉水递给身边助手座上的人,等对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我狂这才伸出右手开口道:“你是我老板,算你便宜一点,一百好了。”

“日元?”

“矿泉水还我。”

“哈哈,你要?好,还给你。”天书加快速度连饮三、四口,这才一抹嘴,吃吃笑著,把剩下的半瓶送到了我狂面前。

以为我狂会假装生气,或叫他现在就还一整瓶,否则要加价什么的,天书愉快地在心中考虑著应对之词。

没想到我狂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接过半瓶矿泉水,一手驾车,就这样咕嘟咕嘟把剩下的半瓶全灌了下去。喝完,学天书一抹嘴巴,用口语说了一句:“某人的口水就是不一样,一瓶普通的矿泉水经他嘴巴一喝,换回来就变成柠檬味了。”

天书呆住,继而仰天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再怎么也没想到,我狂竟然还有这一招!顿时,涌上不少亲近感。

他虽然性格有严肃的一面,但和他的不正经老友刘正山闹惯了,不但对我狂的行为不反感,反而对他这一套觉得相当对胃口。他和妻子结婚半年多,就从来没有这样开过玩笑。

“柠檬味是因为我在下机的时候,嚼了一块柠檬口味的软糖,我怕耳呜。秦……我可以叫你我狂么?你也可以叫我天书。说起来,你我还是亲戚呢。”他指的是梦兰说我狂是她表哥的事。

“好啊,当然好。”

“对了,我狂,你现在住哪里?听梦兰说你刚从国外回来,暂住在朋友家里?会不会很不方便?你父母不住在这个城市么?”天书语声中透著亲切,放低椅背,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

长途跋涉加上早晨起得太早,他已经很是困乏。

“我父亲已经去世多年,母亲在国外长期住院,也刚离世不久。做完母亲的丧事后,按照她的遗愿回到国内发展,本来想在这边安身立业,但工作未决定,所以只好暂时住在朋友家。”

“这样啊,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天书很不好意思,随便问问却向到别人的伤心事。想到自己也是年纪轻轻父母双亡,不由得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伸出手拍拍男人厚实的肩头,算是安慰,‘“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

“嗯……长期住在朋友家也不是办法,你看,搬到我们家来住怎么样?反正空房间有好几个,我想梦兰也会同意。”天书几乎已经闭上了眼睛。

正好红灯,我狂缓缓把车停下,心念连转数转,“不会太打扰?”

“当然不会。如果你有兴趣,不妨来我们公司看看怎么样?”天书想要给公司招揽人才。

“让我考虑考虑。对了,文兴公司老板是不是只有你一个?它不是股分制?我听梦兰说公司由你全权负责。”

“嗯,现在公司由我全面负责。好像我父亲在世时,还有另外一个合作人,但不知什么原因,对方突然把公司权利全部转承给我父亲,之后,就由文家完全接手了文兴公司。”天书回忆著;随口回答道。

不知什么原因!

哼!气得牙痛,我狂双手捏紧方向盘,克制住情绪,继续查探对方对秦家知道多少。

“是吗,你还记得那位合作人的姓名吗?”

天书摇摇头,“公司里完全没有对方的资料,我想可能是被我父亲处理掉了。只晓得对方名字里好像有个兴字,所以公司才叫文兴父亲认为公司名已经打出知名度改掉不好,也就一直没有改。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有兴趣?”

“没什么,昨天我跟梦兰聊天,谈到文兴公司的起家,一时好奇而已。”好像这人对秦家一点都不了解,这样也好,方便我行事。

我狂不动声色的驾驶著车辆,在车道中奔行。

“噢……”

又闲聊了一会儿,渐渐的,天书的头越来越重,实在支撑不下去了,也就不再继续跟睡魔斗争,模模糊糊的对我狂说了一声对不起,不到片刻?即沉入深邃的梦乡。

梦中似乎有人掐上他的脖颈……

我狂次日便带著简单的行李搬入文家。对于这件事,最乐见其成的,自然就是被我狂迷得晕头转向的梦兰。

因为这次和日本某公司合作的事情,天书变得更加忙碌,经常忙到深夜一、两点才回来回来也是累得倒头就睡,致使夫妻问的性爱已经少到不能再少的地步。而梦兰并没有对此对丈夫表示不满,让天书内心感激不已。

“你在于什么?”

“啊!”梦兰吓得手一抖,纸包中的药粉有些泼洒在桌面上,转头看清来人,这才放下一颗悬起的心,抚摸胸口,梦兰吐出了一口长气,“是你,我狂,吓了我一跳……”

走近她身边,皱起眉头,我狂再次问道:“你在干什么?”

用抹布擦去桌面上的药粉,端起还冒著热气的牛奶,梦兰抛给他一个媚眼,“你等我一会儿,等下我去找你。”

“这是给天书喝的?你在牛奶中放了什么?”我狂抓住了梦兰的手臂。

“安眠药,可以让他睡得更熟,绝对不会起来打扰我们……咯咯……”踮起脚,在男人脸上亲吻了一下梦兰一步三摇的向卧房走去。

我狂没有阻止,只是阴冷的望著女人离去的背影,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这时,如果梦兰回头,百分之百会被我狂脸上的表情吓得做恶梦!

早上昏昏沉沉的起来,吃了我狂做的早餐,天书拎著装了手提电脑的公文包,一如既往的开车去上班。

来到公司,喝了一杯咖啡,清醒一下头脑,即开始忙碌的工作,直到中午过半被刘正山叫去吃饭,这才感到腹饥。

来到公司附近的小餐厅。

“天书……”刘正山欲言又止。

“嗯?要说就说,不要吊我胃口。”天书的食欲很好,叫了双份牛排,正在和炸牛排搏斗。。

“你和你妻子现在怎么样?”

“还好,老样子。”除了现在做饭给我吃的是她亲戚以外。

“是吗……”

“怎么了你?吞吞吐吐的!别告诉我,你看上我老婆了。”一边把牛排往嘴里填,一边不忘开玩笑。

“少来了!没什么,可能是我多虑,有一次我偶尔在外面,看见和你妻子很像的人,很亲密的挽著一个男人……”

“去你的!竟敢怀疑我老婆红杏出墙,小心我揍你。”天书示威性的挥挥拳头。就算是老友,这种事也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好嘛,我知道也许是我看错了。”刘正山也知道分寸,没有把握也不能随便破坏人家夫妻感情。

“不是也许,是一定!”

突然感到口袋中的震动,天书连忙放下了刀叉,掏出手机。

“喂,你好,我是文天书……好,那就拜托了,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你……嗯,好的,你在酒店下面等我……对,十一点……好,那就这样,”收起手机他继续埋头苦吃,吃饱了才有劲应付下午一大堆的工作。

“谁?”刘正山好奇。

“我狂。他说他今晚可以来接我。”天书已经跟刘正山说过梦兰这位亲戚的事。

“这么麻烦做什么,叫辆计程车不就行了。”

刘正山也是今夜参加应酬的人之一,他和天书是主事人,不用说一定会被灌得很惨。

他已经做好准备,今夜就在那家酒店附近订家客房。

“我不想把车子停在酒店外一整夜,也不想第二天坐公车上班,更不想酒后开车出事故或被警察抓,而且我也想回家。”天书举了一堆理由。

“那叫秦我狂的,他很闲?有事没事开车送你接你,他没自己的事么?”

刘正山还没有见过我狂,只知道他这段时间经常接送天书,但总是无巧不巧和他擦肩而过,所以自然也无法得知,他就是那晚他在夜之罗曼看到的男子。

“有啊,他说他正在找工作,可是又不愿来我们公司工作。”

“为什么?”

“因为他怕人家说他是靠裙带关系。其实,他完全没有担心这个的必要,我觉得他是个很出色的人,不过他不愿,我也不能勉强。不好意思,请把胡椒粉递给我。”

“给。对了,如果工厂开始建立的话,”小窝“那边的资金是不是照旧?”

“不管公司发生什么事,只要不倒,”小窝“那边每月的拨款都不变。”

“了解,我会这样传达给财务部。”

深夜十一点,天书在刘正山的护驾下,总算从酒宴中逃出。做了替罪羔羊的刘正山,则惨兮兮地带著客户去夜总会唱歌。

摇摇晃晃的来到酒店下面,一出门,就看见某人正抱肩倚在他的跑车上,凝视地面。

夜风一吹,脑子就更不清醒了。

天书虽然是生意人,按理说酒量应该很强,可是不管他怎么训练,三杯啤酒下肚,就能让他醉个稀里糊涂,所以每次办事,他都是能不喝就不喝,但今天的王顾都是公司的大头,对方拼命灌酒,躲都躲不掉。

喝了将近半瓶白酒、两瓶啤酒,能够自己走出来已经值得表扬了。

“嗨!我狂,我在这里!”举起手臂大喊,引得为他开门的侍应生心中直骂醉鬼。

某人抬起头。瞧这样子,今天醉酒的程度大概要超过七成。

“你今天怎么……这么酷?泡妞么?要不要大哥我……给你介绍?”边说,天书三步作两步跨下台阶,满脸嘻笑地靠了过来。

人家说正经人不能醉,一醉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看来这话没说错。

猜错了,应该是十成醉!

“你酒量差又何必喝那么多?今天你的副总没有帮你挡酒么?”我狂接过醉鬼的公文包,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

一等我狂坐进车中,天书就整个人抱了上去。

“老婆……”

我狂伸手一挡,不耐烦的说:“你给我坐好!你老婆在家睡觉呢!”没必要跟个醉鬼作假,我狂露出了本性。

嘴一瘪,害怕寂寞的天书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老婆……我好想你……”多日没有云雨的他,今天好像兴致很高昂。嘴里嘟哝著,双手也不老实的开始在人身上乱摸。

平日里的文天书,就是打死他,大概也不会在外面对人这么上下其手吧,可见酒粘这东西确实害人不浅。

我狂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冷著脸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也不管对方,迳自启动了车子。反正喝醉酒的文天书,第二天会把所有的事情给忘得一乾二净!

被跑车冲出的后劲一带,天书的后脑勺“咚”的一声敲在椅背上。

“唔……”揉著脑袋,天书脑中的意识一塌糊涂。明明是我狂来接我,为什么梦兰会来呢?嗯,果然是自己老婆爱用的香水。

见他把脸冲进自己怀中,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我狂即感到莫名其妙,也觉得此人碍事。空出一只手臂来推他脑袋,想把他推回助手席。

“嘿……”以为对方在摸他脑袋,天书对妻子撒娇的傻笑起来,抱住对方的手臂死活不肯放开。过了一会儿,竞抓住对方的手掌亲吻了起来。

先亲亲掌心,再亲亲手指,一向很保守的他竞藉著酒意,学习爱情片上的男主角,张开嘴巴,把手指一根根含了进去,含就含了,他还卖命的舔弄对方敏感的指缝和指尖。

如果梦兰在此,大概会表扬他很有情调也说不定。

我狂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很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下。

“别舔了!弄得全是口水!”我狂觉得恶心。又不是什么大美女,让一个男人舔,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唔……老婆,我想要……”

“要你个头!回去睡你老婆去!就怕她不愿让你睡。蠢猪!”鄙视的看了一眼抱著他手臂向他求欢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的男人,你还算男人么!

再也忍不住,在下一个红灯处,我狂两手并用硬是把天书推了开来。顺便在对方衬衫上,把自己的手指擦得乾乾净净。

天书愣住了,不明白老婆为什么要拒绝他。难道真像脑中一个声音说的,她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其实他心中,也隐隐约约有点明白,梦兰对他在床上的表现不怎么满意,所以他也有在偷偷努力,比如说,藏在办公室里看爱情片学习性爱技巧之类。

愣了半晌,越想心里就越闷得慌。

从小缺乏亲情关怀的他,原以为娶了妻子后,这个遗憾会被弥补,可是妻子的若即若离让他心闷,以为自己还不够努力。如今竞发展到拒绝,这个事实让他很是难受。

见身边的男子总算老实下来,我狂也得以顺利的把车开到文家公寓下的停车库。

“你不下车么?”冷冷的询问呆坐在一边的男子,“文天书,如果我的计画不是毁掉你整个人生,现在你大概已经被我揍个半死!滚下去,去尝你妻子给你准备的安眠药!”那样的毒妇荡娃,正好配你这个狗操的儿子!

“亲……别生气。”虽然弄不清楚对方话语的意思,但对方不高兴的气氛,他也能体会得出。

天书迷蒙著双眼,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眼前的爱人,手指尖滑过对方的眉宇、鼻尖、嘴唇,感受著爱人的温馨。

闭上眼睛,他张开坚实的双臂,想以自己温暖的怀抱感化对方的冰冷,头靠近对方的耳边,喏喏的道:“亲,让我爱你好不好?我学了很多……”

被他温热带著酒味的气息弄得痒痒的,头一次被个大男人抱这么紧的我狂,浑身都不习惯。

“我警告你……”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的要害处被人探进、揉磨。

虽然奇怪手掌中传来的感觉,可是一心把对方当成自己妻子的天书,放弃去想这些不合理的事情,只是努力表现自己学来的技巧,何况他现在情欲的兴致也很高涨。

不同于女人的,也不属于自己的,男子修长的手指,揉磨的力道恰到好处,配上耳边微微的喘息,奇妙的,我狂感到下腹一紧,一股熟悉的强烈抽搐从鼠蹊部窜上。

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个教训?

虽然奇怪自己被男人摸,尤其是被他心中恨的要死的男人,摸揉几下就起了反应,而感到不可思议,但我狂把这归类成为另类的兴奋勃起——比如说,他心中正在想著要怎么教训对方,想到兴奋处,再被他揉弄几下,会有感觉也是正常。

甩甩头,丢开这个恼人的问题,不习惯主动权被人控制的他,决定好好耍弄一下醉酒的天书,也算小小的报复,出口恶气。

手掌摸索到靠背椅下的把柄,用力一推,助手席的椅子完全倒下。

“文天书!天书,把衣服脱了。”

“嗯?”

“我让你把衣服脱了。”

“噢。”以为妻子终于被他挑逗出兴致,天书迷迷糊糊的想,原来那些真的很有效。

开心之余,乖乖地按照妻子的吩咐把衣衫解开。可惜不听使唤的手指把领带拉开了,却和钮扣缠斗了起来。

“唔……”正经人也会有犯急的时候。怎么解都解不开,只好可怜兮兮的看向心目中的爱人——意思是你帮我解。

此时的天书头发凌乱,没了平日的一板一眼。衣衫半解,不知是醉酒还是因为车内的灯光,让他裸露出的肌肤呈现出不同于平时的魅色。带醉的朦胧双眼,因为情欲漾出水光,面颊酡红,气息微喘,企盼的神情,糅合出了一抹奇异的情色。

舔舔嘴唇,我狂突然觉得有点口渴。眼前的男子,和平常古板正经的他实在相差甚远,让他有点诧异。

“老婆……”拉开衣衫,凑近他眼前,想让他帮助自己。

“你想和我玩?嗯?”看著他的双眼,男人勾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玩?觉得这台词像在哪里听过,“嗯。”男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帮你把衣衫拉开,裤扣解开,但你要自己把衣裤全部脱掉。OK?”我狂伸出手指灵巧的解开衣扣、裤扣、拉开皮带。

五分钟后,天书只穿了一双袜子,浑身赤裸的半依在助手席上。

虽然喝醉,潜意识里仍旧对赤身裸体有抵抗感的天书,忍不住红著脸,用双手在身上遮遮挡挡,身子也越缩越小。保守古板的他做到这种程度已是极限。

我狂眯起眼睛,心想这小子四肢修长,肌肉分布平均,腰肢柔韧,面颊白皙,肌肤却呈现小麦色,和他印象中的白斩鸡完全不同。真不知道他老婆到底嫌他哪一点。

早泄?不挺?还是笨手笨脚?不过,刚才的爱抚还真……他XX的幼稚!

我狂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行动。

“过来!”

天书摇摇头。勇气消失,他想睡觉了,缓缓蜷曲起身体,在助手席上侧躺下来。

“喂!你不是要和我玩的吗?”

“对不起……你玩……你的……我只睡一会儿就好。”

“我玩我的?文天书,你不要后悔!”

“嗯……”有听没有懂的人。

第二天,天书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很奇怪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脑中一点印象也没有。

最奇怪的是他身上的青青紫紫,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可是骨头并不痛,只是青紫的地方有点刺痛。

等他著衣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个大麻烦。胸前的柔软小粒禁不住衣衫的摩擦,一碰就痛,且比平日红肿许多。

难道昨夜我和梦兰做爱了?赶紧审视下身,果然变化显著。大腿柔软的内侧肌肤还多了些莫名其妙的红痕。梦兰会热情到这种程度,天书脸红了。

早上看到难得早起的妻子时,因为一向的保守,让他根本问不出口,只能表示关心,给她拉椅子,扶她坐下。

看到我狂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著他的,他以为昨晚的热情让他听到,有点不好意思看他。

之后的几天,天书发现我狂变得喜欢碰触他。他认为我狂终于把他当自家人看了,心中有点喜不自胜。家中又多了个纯真粗犷的大弟弟,这下子越发像个家了。

“你在笑什么?”刘正山没有敲门,直接闯进总经理室,正好看到天书哨著笔头在傻笑。

“我对一家之主的概念越来越有感觉。正山,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要不顾命的打拼事业、努力工作。真的,我现在觉得无论多辛苦都很值得。等我将来有了孩子,我想我会是个好爸爸。”而且妻子也很体谅他的辛苦,每夜都特地热一杯牛奶让他养精神,这让他很感动。

“好了,不要拿这种话题来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我问你,这份计画书你真的准备实行?”刘正山扬扬手中的:档案。

收敛好表情,天书把心思重新转回工作上。“没错。日方表示愿意提供技术。我们只要准备好工厂、员工、备品,待日方派来技术人员就可动工。”

“条件是,我们一次性买断他在中国境内的品牌销售权?”

“不,就像上次我回来跟你说的。对方采纳了我方的意见,表示愿意出一部分资金开拓中国市场。当然,全部经营权仍在文兴公司手上,日方并愿意无条件提供技术。”

“我知道,我看到账已经打到公司。不过,真有这么好的事?不但出资金,还愿意无偿提供技术?经营权也完全归我们?那他们赚什么?”刘正山也是老油条,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康的事。

“我们每年经营该公司产品销售利润的四成。”

“四成?倒是合理价格。”

“你没看我写的计画书吗?”

“看了,只是想再证实一遍。你知道,我天生小心,和你的粗心大意正好相反。”刘正山扮个鬼脸。

“我哪有!工作上我也向来小心翼翼。”

“嗯,只是注意不到细微末节而已。”嘴巴上这样说,刘正山还是很佩服他这位勇于开拓、对做生意很有一套的老友兼老板。

刘正山犹豫了一番,“这生意不是不能做,但我总觉得其中不是那么简单。天书,开工厂的事,我看最好再缓一缓。这笔资金不是小数目,一旦投下去,短期内收不回来,我们公司将要陷入资金周转不灵的局面。”

“我也明白。但是对方已经和我们签下台约,并已经将资金送至我们公司,现在就等我们的工厂开工,生产该公司的电子产品。我们现在的风险,只是这家工厂的投资金额,对方不但不要求我们出钱买断品牌,并且同意自生产卖出后再分所获利润,这样的条件,不可能再轻易找到。

“而且我去日本看过该公司的生产地和经营状况,应该不会在短期内有倒闭的可能。

只要他们不倒闭,工厂一天不开,损失的是付钱的他们。“

长吸一口气,天书看著刘正山的眼睛,正色道:“正山,这个生意如果我们做成,文兴公司将扩大至现在的三倍以上。

“一旦我们有了自己的工厂,产品成本降低,再由铆1自己的贸易公司来销售,想想看这笔利润吧!等我们培养出自己的高科技人才,到时我们甚至可以创造自己的品牌,正山……”

“天!别说了,我都被你说的心动不已。好吧,等筹到开设工厂的资金,我们就买地动工。”

“啪!”一声,两人带著兴奋之色,互击一掌,一切尽在不言中。

“哗——”天书按下应声键,“小张,什么事?”

“文总,总经理夫人来找你,现在方便么?”秘书张丽问道。

“啊,麻烦你请她进来。”

“好的。”张丽的声音很愉悦,显然她很欣赏老板这样尊重她。

“嘿嘿,文总,你对收服人心一向很有一套。刘正山拍拍他。

“什么?”天书被他赞扬的莫名其妙。

“我说公司员工百分之九十五都很喜欢你,你要比原来的文老总得人心多多。”

天书苦笑一下,“老爸他做人有时候确实很……”

“刻薄。”刘正山做下评语。

“别这样说,他毕竟是我父亲,而且已经去世四年了。”天书的神情有点灰暗。

“名义上的父亲而已。你在国外读书那么多年,他关心过你几次?除了必要的学费,他连生活费都懒得给你寄,如果你不半工半读外加拿奖学金……哼!说起来你还是公司小开呢!还不如我这个公务员的儿子。如果不是他们突然出车祸,我怀疑他们到死也不会让出这家公司的管理权。”

和天书从穿开档裤相交到现在,看尽他家中冷暖的刘正山,对他父母很不以为然。

“正山……”

“天书。”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梦兰来了。

“梦兰今天去邻市参加高中同学会,晚上在那里的宾馆住下,今晚不回来了。”回到家的天书,和正在做晚饭的我狂说道。

“我听她说了。你去换衣服,等一下就可以吃饭。”男人把菜盛出锅。

“我狂……”

“什么?”

“不好意思,让你每天在家做饭。等梦兰回来,我说说她。”

“没什么。从中学开始,我就是自己烧饭给自己吃。做饭我并不讨厌,同时还可以让我记住为什么不得不自己烧饭吃的原因。”

“为什么?”天书转身时随口问道。

“你忘了,我说过我父母早逝。”

“啊,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不这样做,你怎能对我完全放下戒备心,任我鱼肉!

看著天书头顶的发丝,我狂在心中不住冷笑。不知道生性保守的你,能不能接受今夜的游戏,身为男人遭受这种事情,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处理。

不过,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可是你自己! 我原本没想过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你,但谁叫你那天晚上那么……所以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但比起看到自家老婆和其他男人苟合的影带,也许你更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也说不定。

吃完晚饭,已经快十点,今天还算回来得早。前段时间,他都是深夜一、两点才到家。饭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我狂闲聊了一会儿,缺乏睡眠的天书已经支持不住。

“喏,你的牛奶,喝了再睡。”

“谢谢。”接过温热的牛奶,天书习惯性的饮下,打了个哈欠,拖著拖鞋回房睡觉了。

这是天书夫妻的睡房。粉色浪漫的情调,一看就知道是梦兰的喜好。

一张华丽的大床,今夜只睡了天书一人。本应该盖著羽被的身体却横躺在被褥上,而且一丝不挂。

已经是十一月,深秋的寒冷虽然不至于让室内打上空调,但光著身子睡觉难免会感到寒冷。在药物的辅助下,陷人深深睡眠的天书也像受不了似的,手脚微微蜷曲了起来。

耀眼的闪光灯亮起,男人走过来,把他蜷曲起的双脚拉开,固定。又是一张。

用手掌打开他的隐私部位,仔细靡遗的,映下特写。

把手指插进他的嘴中,搅和一番,湿润他的双唇,就维持这样的姿势,把他的脸收进数码相机中。接著是乳头,臀部,阳物,一边把玩,一边把过程收入。

房间里静悄悄的;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听到男人欲火上升的喘息声。

用枕头垫高他的颈部,打开他的嘴唇,翻身上床跨脚骑在他的头部,把自己胀起的坚硬填进他的口中。抱着他的头上下起伏,先把自己满足,这才用相机又照了几张,泄出时,故意射在他的脸上,这也不忘按下快门。

玩够了,尽情发泄了自己的欲望后,男人开始摆弄起天书沉睡的身体。给他摆出各种各样不堪人目的姿势,一一照下。

未了,他开始对那紧致的臀部产生兴趣。扒开他的股缝,仔细观察后,发出嗤笑。

他暂时还不想让他察觉,所以也不会弄得很过分,虽然他很想就这样把此人给撕裂。

丢开趴伏在床上的天书,男人走出门去。过了一会儿,手上拿了些稀奇古怪的工具进来。说它们稀奇古怪,只因为不明白它们此时的功用。很多都是些日常用品。

“昨晚睡得好么?”我狂端著牛奶走进客厅。

“很好,几乎没做梦,二觉到天明。”天书露出笑脸,但当他看到我狂手中端的是什么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呃,今天可不可以不喝它?”

“你说牛奶?我以为你喜欢喝。”我狂在餐桌边坐下,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也不是特别喜欢。早晚都喝,实在有点吃不消。你帮我喝好不好?”把我狂当自家人看的天书拜托道。

“不好。梦兰倒的你就喝,我的你就不喝?”下次我会记住,直接射到你嘴里。盯著那张昨晚让他小小满足了一下的嘴巴,男人笑得淫邪。

看到我狂脸上的笑容,无端的,天书突然打了个寒颤,“好吧,天也冷了,早上喝点热的也不错。”无奈之下,天书只得端起牛奶乖乖喝下。

我狂一大清早的,就发现自己的某个部位,竟不听控制的起了变化。我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见鬼的!

“你这段时间怎么回来这么迟?”我狂试图转移注意力。

“我在忙开设工厂的事情。地皮啊,人手啊,价格啊,都很难摘定。你知道国内那些掌权的干部,有九成九喜欢接待,工作完了还得陪他们应酬,很多事情还要做得不露痕迹,一个字——累!”天书在我狂面前发起牢骚。

创业容易守业难啊!尤其是想在原本基础上获得更大发展,那就更难。

点点头,我狂自然比谁都明白其中那些道理。“工厂开设的时间决定了么?”

“如果银行贷款没问题,大约明年初就可以动工,顺利的话年中就可以完成。比起地皮和建工厂的价格,最贵的还是那些器材设备,很多还要到日本或德国特别订购。”

“忙归忙,你要注意些身体。”

心中一暖,天书冲著他感激地笑笑,“谢谢,你也是。我狂,如果你工作还未决定,不如来帮我吧。你看怎么样?我不会亏待你的。”

“再说吧。你给我的家教工资就很高了。”我狂一脸兴趣缺乏的样子。他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哪能一天到晚盯住他。

一间主色调为黑色,装饰物稀少,空间广阔的办公室。

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皮椅上,正在电脑中处理某些东西。

“秦总,”有人敲门。

“进来。”男人用滑鼠在送信上点了一点。

“秦总,在美的新哥让我转告您,一周后就是大佬们的忌日,问您要不要回去上炷香。”

宽阔的空间出现沉寂,来人被某种无形的压力,压得禁不住小声咳嗽了一声。

“跟他们说,我会在这里用血香祭奠父亲及叔伯们。”

“血香?!”

“血香!”

“是,我这就传话给新哥他们……秦总,还请您节哀。”来人咽了口口水,他闻到了即将而来的血腥味。

“谢了,忙你的去吧。”

来人一鞠躬,悄无声息的掩上门退下。

天书自上高中起,就非常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小小的,温暖的,充满爱的家。有夫,有妻,有子,一家和乐融融。

现在他的家里又多了一口人,他把那高大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男人,看成是自己的弟弟,对他也默默地付出了爱心。只要梦兰不介意,他甚至希望我狂能在家里一直住下去。

有时候,他觉得我狂要比妻子更窝心、更能理解他。也许同是男人吧,或者彼此相同的话题比较多,自然而然越走越近。

同时他也发现,妻子对她的表哥要比对他还来的亲密有感情,有时候虽感到不舒服,但想到对方彼此认识的时间要比他长得多,又是亲戚,便也不忍苛责妻子。何况他又忙得要死,一天有大半时间不在家,妻子会寂寞,粘她的表哥也是正常的事情。

一边想著要怎样和妻子增进感情,一边习惯的打开电脑,首先看有没有要处理的邮件。

一共有三封来信。

一封是来自日方合作公司的相当于问候的信件,天书也回了一封。

一封是房地产公司约他一周后见面的信件,天书回信告诉对方,他会在这个时间准时赴约。

第三封是没有主题的信件,寄件人也是从来没见过的地址。对方送来的是附件,量好像还满多的。

确定没有病毒后,天书把附件全部下载。打开后发现全是图像,可以看出是人体照。

裸体照?是谁在跟我开玩笑?不会是正山那小子吧。摇摇头,天书笑起来,随手把其中一张点开放大,咦?

接著又打开一张,嗯?

第三张,第四张,连续打开好几张,发现都是人体的局部写真,而且都是男性,可以看出是同一个模特儿的身体。有的局部还有一只属于男人的大手在拨弄,看起来非常……淫猥。

谁给我发的这些黄色照片?会不会是弄错发信地址?盯著那些被放大的照片,天书觉得越来越不对头。好熟悉,这个人的身体我一定看过!这些特徵……不! 不可能!

一口气把所有送来的照片全部打开,直到最后一张才是一幅全身照,那张脸……

刘正山从副总经理室里,看到天书面色极度苍白的出现在电梯口,被他脸上可以归属为绝望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从室内跑出。

“天书!天书,你怎么了?”

天书没有理睬他,死盯著电梯,没有反应。

“天书,出了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天……”

电梯来了,天书一头钻了进去,立刻把电梯门合上。

刘正山想要跟进去,但被他的表情弄得裹足不前。犹豫中,电梯门已经完全合上。

什么时候,那些照片是什么时候被拍下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天……

开著车子,在城市里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绕著。不到十分钟就被警察追上,因为超速被罚单。

醒悟到这样的自己只会成为马路杀手,天书不敢再开车乱跑,随便找了一处停车场停下。

一开始的惊诧、羞耻、愤怒、恐慌逐渐稳定下来后,他开始有余念去考虑整件事情的始末,及可能的发展和结果。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照片中的人就是自己没错,某些特徵是做不了假的;其次,拍照片、送照片的人显然是同一个人,他是谁?抱著什么目的?

信件中除了照片以外,没有只字片语。是想敲诈勒索?还是单纯的威胁?威胁什么?

最后,他开始想最近他得罪了什么人,又是谁有可能在他毫无印象的情况下,拍到这些照片?如果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流到外面,如果他的妻子、朋友、员工、生意夥伴看到这些一……

明明已经是初冬,天书仍旧汗湿了背心。

手机钤响了。送照片的人?心跳逐渐加快。一看号码,是正山?

“天书,是我,正山。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没事吧?”电话中传来了刘正山关心急切的声音。

“咳!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我的罚单正好今天到期,如果不交,驾驶证要被没收了,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来。”闪念之间,随口扯了一个他可能会犯的谎言。

“什么啊!你就为这点鬼事……你他XXXX的,害我给你担心老半天!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这么粗心大意丢三落四,你看你!”对面的刘正山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交了罚单就回去。”

不管是敲诈勒索还是威胁,应该不会就这样了结,想必还有下文,现在只有等了。

如果花些钱就能把这些买回来,我也认了!但拍照的人我一定要找出来!

一咬牙,天书只有暂时收起恐惧,等待著对方的下一步。

第二天,天书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敢把邮箱打开。一眼他就看见了那封没有标题,只有附件的信件;又是附件!难道……

一天,两天,三天,送来的附件照片一张比一张不堪人目。

第四天,当天书看到一张他口中含著男性硕大的照片时,眼前一阵眩晕,冲动之下,差点把电脑萤幕给砸碎。

六十张照片,主角可以看出是两个人。其中一人只露了某些部分,让人无法判断其真实身分。另外一人则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不管他身上什么隐秘的地方,皆赤裸裸的出现在画面上。更甚的是某些部位的特写!

当看到自己的身体里被放进某些不该放的东西时,天书再也忍不住了,在办公室里偷偷地哭出声来。他知道他完了。这些照片足以毁灭他十次、八次,他心目中温暖的小家庭逐渐的离他远去。

没有办法再支撑下去,天书尽量不动声色的,向刘正山表示他想休息几天。

刘正山一口同意,答应扛下他的工作。

从公司出来,也不想回家,开著车子热门熟路的绕到位居城郊的带院两层楼建筑,在院外的空地把车停下,也没下车进去,只是默默地坐在车中观看院中孩子们的玩耍,直到天色微暗,见到一位年约二十几的年轻人,穿著围裙问小鬼们谁愿意进屋帮忙包饺子时,天书苦闷的脸色这才梢梢露出了一丝明亮。

小窝,这个养育了十三名孤儿的小窝,是他的梦,也是他的精神支柱之一。

为了我的家人,为了公司,为了小窝里的他们,我也要坚持住!我是男人,这点事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不要那么介意,现在首要的是要把犯人找出来,把此事处理得乾乾净净!

文天书,如果你是男人,就挺起你的胸膛来!这点小事还打不倒你,不是吗!

掏出手机,犹豫再三,天书按下了家中的电话号码。

“梦兰,我狂在么?你喊他接个电话……呃,没什么,我想请他帮我办一件事,嗯,麻烦了。”

“天书,你找我?喂?”

“我狂,我有些事想问你,你能出来一趟么?”

“什么事?”

“我在南京路夜市大排档人口等你。麻烦你告诉梦兰说我不回去吃饭了,七点整,我等你。”

放下电话,我狂微微一笑。他已经察觉了么,反应倒不迟钝。虽说现在摊牌还早了一点,但先去听听他想说些啥好了。

夜间七点,正是夜市大排档最热闹的时候。每个露天排档里都坐满了客人,人声哨杂配著炒菜的油炸声,基本上不是高谈阔论的话,相距很近的一桌,也听不清另一桌说话的细节。

我狂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他对天书竟然把他约在这里谈事情而感到不解。普通这种话题不是应该找家隐蔽安静的咖啡馆、或星级酒店之类的地方来谈吗?而且文天书那样的人也会来这种地方?

直到天书开始问他问题时,他才明白天书压根儿就没想到犯人是他。

“怎么?不习惯?我以为你们年轻人应该很喜欢这种地方,又热闹又自由,东西很丰富,价格也合理。”帮我狂把啤酒斟满,天书笑著说道。

“我很小就去了国外,又刚回来,还没有机会来这里逛。朋友一般也不会带我来这里。”不明白对方到底弄清楚了多少,我狂说话仍旧保留了三分。

“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呵呵,我很喜欢大排档和夜市之类的,没结婚前,正山也经常陪我来。结婚后,带梦兰来过一次,她好像不太喜欢这种氛围,以后也就没什么机会来了。”不知道要怎样开口问出心中的问题,无意间,天书变得有点唠叨。

“是吗,我倒不讨厌这里的感觉。小时候跟我父亲经常去唐人街的夜市逛,和这里感觉很像。”

耸耸肩,我狂想起小时候和老爸去唐人街玩,那里晚上就有很多夜市,他还记得老爸明明叫的是茶,送来的却是装在茶壶里的啤酒。他还以为老板送错,老爸却暗踩他的脚叫他不要多嘴。

后来才知道,那是中国商人对付美国深夜禁酒法令的一套把戏。

想起自己的父亲,而对面坐著的,就是害死他父亲的人的儿子,我狂花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没有当场发狂。

“你的中国菜烧得很好,跟谁学的?”

“什么?”我狂回过神来。

“我说你的中国菜是跟谁学的。你的酒量如何?”因为要开车,天书只给自己叫了茶水。

“我父亲。父亲在世时,只要他有空,一定会亲自下厨,要么就在厨房帮我母亲。我的酒量?我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不过从来没醉过就是。”

“厉害!哪像我三杯酒下肚,就开始晕头转向了。不得不应酬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正山帮我挡的酒。”顿了顿,天书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光有点飘远,“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似乎很好,听你说话,也觉得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

“是,他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男人!我爸在世时,我们一家很幸福很幸福。如果不是……”暗中捏紧拳头,我狂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如果不是一个意外,我们一家三口仍旧会过著幸福美满的日子。我妈不会去世,我的生活也会是另一番光景。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摇摇头,天书重新帮他把酒斟满。

“我的梦想是当职业篮球手。”而如今,我却—只脚跨进我最不想进入的暗黑世界!

染得满手血腥!这笔账我要跟谁去算!

“你呢?继承文兴公司,成为有钱人?”我狂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很轻易的就在仇人之子的面前,说出他已经尘封很久的梦想。为了掩饰这份不自在,故意把后面的问话加进讽刺的意味。

天书好像没有听出那份讽刺,夹了块糖醋里肌放进口中,“我?我嘛……说来话长。

“我的年少时期不像你那么幸福,但也不至于惨到赚人热泪,呵呵。”自嘲的一笑,咽下里肌肉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是自闭儿童,听我奶奶说,那是我天天看我父母吵架留下来的后遗症。

“因为这个原因,大约四岁多,我被父母送到奶奶家养,直到我奶奶过世。那时我正好高三,回家和父母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之后被他们安排到国外读大学。

“老实说,我和我父母没有什么感情,在一起说的话,加起来一双手可以数得过来,自然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继承他们的公司,本来是想大学毕业后,回国当老师,教育下一代……” “你想当老师?”我狂打断他的说话。

点点头,天书露出笑脸。“我喜欢孩子。”给自己倒了点茶水,收敛起笑意,“可是我没想到父母会突然出车祸,公司一下子没有了领导人,加上当时我认识了一位非常需要金钱的朋友,结果几番考虑下,我成了文兴公司的第二代老板。”

“话虽如此,你毕竟姓文,是你父亲的儿子,很多事情你必须得负责。”我狂警告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因为对方的一番话,就打消报复的念头。

如果就因为对方的“可怜”身世就放过他,那么他这六年多来受的苦痛算什么?这笔血债究竟要向谁去讨?这股恨要如何宣泄?

“是的,我知道。”苦笑一下,天书终于把谈话扯上主题,思考一下说词后,开口道:“我狂,你知道我只要一喝醉酒,第二天就不会记得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嗯,我晓得。”

“对不起,我想问你一下,我有没有哪天喝醉酒没有回来,或者回来得很晚?”

“这……我也不太清楚。你从来没有不回来过,但有好些日子因为应酬回来得很晚,我没去接你,所以也不太清楚情况。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狂反问。他知道了多少?

“没什么,只是因为我收到了一些比较奇怪的东西……没……什么都没有。不好意思,刚才的话你当我没说。”说出后,天书又开始后悔。算了,还是等对方提出条件吧。

问我狂,他也不会知道什么。

“我狂……”天书怎么都问不出口。

“你怎么了?”

一咬牙,“你讨厌我么?”

“我恨你。”

“什么?!”

“笨蛋,开玩笑的。”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真是的,差点误会……”

“天书,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上,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我狂脸上一片诚挚的神情,内心中却在等待看他的笑话。

“没什么。真的,今晚我找你出来,只是单纯的想聊聊天而已。很久没有来这里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陪伴的对象。我狂,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可不可以经常陪我来这里坐坐?”天书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他收到猥亵照片的事情。

“好啊,就怕日后你不愿意让我陪你。”我狂话中有话。

“怎么可能!我狂,我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感觉很轻松,你真的是个很不错的朋友,虽然你比我小四岁,但是我觉得真的和你很谈得来。”跟排档老板又要了一瓶啤酒,打开,给对面的男人注满。虽说今夜没有什么收获,但和他聊聊天,无形中内心的压力也轻松了些。

“天书……”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可能真的没有办法下手。

该死的,他为什么不跟他老子一样坏,或者像他老婆一样淫毒?我狂挪开打量他的眼睛,决定把计画推前。

“嗯!”

“我想起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在家里不方便,你看我们约个地方如何?”

重要的事情,什么事?他想跟我借钱么?没问题啊,只要数字不太巨大的话。

“在这里不能说?”

我狂摇摇头。

“好吧,你说在哪里。”

高大的男人坐在皮椅上,手中握著一张合家欢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显得天真活泼,手中还抱著一个篮球。他的父亲搂著他的肩膀;母亲摸著他的头,父母相看的目光是那么恩爱。

对于别人来说,他的父亲算是两手血腥、心狠手辣的黑道枭雄,经营的买卖也是半黑不白。可是对他和母亲来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和丈夫。

他说他不想继承父亲的事业,父亲笑著答应,答应给他一片乾净的天空。

母亲不愿自己的丈夫整日混于黑社会,父亲疼她不愿见她伤心,便尽力把事业漂白,归上正道。

八年,父亲花了八年的时间把事业全部漂白,不能做的也全部丢掉,带著当初打江山的一帮老兄弟,打算正式退出江湖。

可是,就在他十六岁的那一年,有人告发发他的父亲。

不愿终身吃牢饭,也不想让老兄弟们被捕的父亲,安顿好他和母亲后,连夜准备偷渡去加拿大,却在途中被海上巡逻警拦截,双方展开枪战。

父亲去世了,打满枪眼的尸体被海水泡的发胀!母亲见到这样的父亲,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变得疯癫,只熬了两年便离开人世,独留下满心仇恨的他!

花了三年时间,好不容易才查出当年密告父亲、握有父亲犯罪证据的仇人,竟是父亲在中国多年的好友——文勋豪。

他只为了想得到文兴公司全部的控制权,竟丧心病狂,利用父亲相信他早年请他保管的一些资料,毁了他的父亲,也毁了他心爱的家!

天真活泼向往蓝天、立志做职业篮球手的少年消失了,六年,他重振父亲留下的事业,甚至有计画的扩展到国内,处理完父亲留下的一些后事,稳定手上的基业,待一切步上正规后,待他想报血海深仇时,中国却传来文勋豪夫妇车祸双亡的消息。

恨,变得无处发泄,怨,累积得越来越深,不甘心,不甘心他们死得这么轻松!不甘心只有自己活在仇恨痛苦之中!从此,一丝怨念,牢牢地系在了文家留下的独子身上。

毁了他!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家破人亡,让他痛哭悲号,让他也尝尝心痛欲裂的滋味!我要用他的血泪来填平自己的恨!把照片轻轻放在桌面上,男人带著凌厉的煞气站起身,不明的光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阴暗,冰冷,狭窄的空间。昏黄的灯光,勉强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地下室。虽然阴冷,却并不寒酸。无论是连接上面的木梯,还是地下所铺的厚木地板,包括那一组真皮沙发,无一不显著其质量的优异,想必隔音的效果也不会太差。

从地上挣扎著试图爬起的天书,几经努力,只能勉强保持半伏的姿势打量四周。站起的力量,似乎已从他身体里流失。

当他看到一套完整的摄影器材竖立在墙角时,不禁猜想,这会不会是一间暗房。但四周并没有类似的器具,除了这一具正对著他的摄影机外。

吃力的抹一把脸,努力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落到现今的田地。我被绑架了么?我狂呢?

他约我出来,说要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这一切难道是他安排的?为什么?

清醒过来的大脑,把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串起。

刚才,他坐在车中,在相约地点等待我狂、有人来了,敲打他的车窗,他以为是我狂,没有看清来人就把车门打开,一阵雾气喷到他的脸上,随即他就失去了知觉。

那些照片,照片中熟悉的床铺,包括这次绑架,都无一不在说明这件事是有预谋的,犯人是他认识的人。而如今又发生了这件事情,几乎不用查也知道,秦我狂在两件事中间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为什么?天书想破头,都想不明白我狂为什么要如此对他。照片上的事是他做的吗?

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做这种事?

他把我带到这里,是想对我做什么?那摄影机代表了什么?他难道不怕我告他?

就在天书胆颤心惊的瞎猜疑中,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有人下来了。

下来的是全身黑西装,像是电影中黑社会分子一样的雄壮男人。两个人,手里各捧一只银盘,走到真皮沙发的面前,单膝跪地把银盘端端正正的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之后,连看都没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天书,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约五分钟后,门再度被打开,异于常人高度的身影从阶梯上一步步走下。随著他的降下,地下室的温度似也在逐步下降。

来人是秦我狂,但也不是。天书对他的来到虽不感到奇怪,却感到异常的陌生。

那张看惯了的娃娃脸,原来也可以变得如此阴森恐怖。那要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高大身材,从地下往上看更具威胁。那让他感到纯真热情的氛围消失了,围绕在男人身边的,是凛凛的煞气和说不出的威严。

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他和我认识的人不一样。天书在心中隐臆约约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也许,事情根本就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一身纯黑的男人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眼带厉色,一声不吭的看著趴伏在厚木地板上的他。

禁不住他这样审视自己,抬起头,天书看向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是绑架?”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看著他。

咽口唾沫,“那些……图像是你送来的?”

男人在笑,雪白的牙齿,看起来像是要择人而噬。

血气一下子冲到了天书脸上,“你……你拍我……你对我做那些事,你不感到羞耻?

为什么!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你这样对我!“敞开心扉想要接纳的人。却用最肮脏的方式背叛了他的信任。不信和无数个为什么,交织在天书的心头。男人把银盘上的东西一一列开。

“你不觉得对不起你的表妹!”

“我没有表妹,一个都没有。”男人终于开口。

“梦兰也知道,这件事情?”天书的声音在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梦兰在骗他?

他的妻子也在骗他?

不!不会的!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说不定是这个男人欺骗了她,说不定梦兰的单纯善心被此人利用,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狂摇摇头,站起身向他走过来。

见我狂摇头,天书总算放下心来,梦兰果然是不知情的。

刚放下来的心,在看到男人一步步向他靠近时,又再次提到喉头,“你要对我做什么?为什么?告诉我原因,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或者你是绑架犯?想要藉由我来对我妻子敲诈勒索?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不觉得不值得?你难道希望一生就这样被毁掉?”考虑出一个个可能的原因,接二连三地问出口。

天书想往后退,可是半麻痹的身体,根本不能动弹多少。

“你想得太多了。我要绑架勒索的话,我会找你妻子,不但简单的多,相信你付钱也会很快。但是绑架你?只怕你的妻子会藉此机会,正好成为你所有遗产的合法继承人。”冷笑了一声,男人在他的面前停下脚步。

“事情的原因很简单。等一下,我会慢慢告诉你,在你哭天喊地、羞愤交加、痛苦哀求之时。”我狂的声音很轻,很缓,甚至称得上温柔。

可是他说话的内容,却让天书从骨头里寒起。“我会报警,我会控告你!如果你不想一生就此毁掉,我劝你……”

“随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奉上今夜拍摄下的全过程,送给你做为控告我的证据。”男人拿起像是遥控器一样的东西,对墙角竖立的摄影器材按了一下。

“你放心,只要是这间地下室发生的事情,那架自动摄影机会忠实的把内容全部记录下来,至于细微之处,你看,我还特地准备了微型摄影机。文天书,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男人蹲下身,摸摸他的面颊,“我为你准备了很多东西,今夜就让我们一个一个来慢慢品味好了。你很幸运,本来今夜我是不打算让你活著回去的,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让我临时改变了计画。”

伸手抬起半俯卧在地板上的男子的下巴,清秀的娃娃脸上,挂著的明明是可人的微笑。却带著说不出的残忍之色,道:“你不是喜欢我么,希望过了今夜,你我以后也能谈得来,我不否认,我似乎对你产生了那么一点兴趣。”

天书越听越糊涂,他告诉自己要镇静,一定要把所有事情的缘由弄清楚。

“我要先知道你这样整我的理由!”

“你认为我在整你?”男人笑出声来。

天书强自镇定的表情,瞒不过自幼在黑道中打滚的我狂,眯起眼睛,突然想起那夜醉酒的他,想到那被他任意把玩过的坚韧身体,想到他隐藏在身体最深处的紧致,想到自己曾经拿东西插进去时,感到的强烈抵抗,还有拔出时那股吸力……

他决定把上血香的时间往后挪一挪,反正不管哪个先来,这个文家男人都逃不过要被他血洗一遍的结局!

在他没有被弄得零零碎碎以前,先享受一下他完整的身子,就当作是赔偿给自己这六年多来悲痛的利息好了。

“文天书,我刚才说过我会让你知道理由,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满足我才行!如果你把这个当作我在整你,我也并不介意。”

满足你?什么意思?我听错了么?还是我的中文理解程度不够?他的意思难道是要我……脑中闪过那些淫猥的照片,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咽了一口唾沫,保守的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脑中闪过的可能性,尽量保持平常心的开口说道:“你是同性恋?你喜欢男人?请你不要过来,我对此没兴趣!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可以揍我,让我们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不觉得我们的问题需要靠……咳,靠那个来解决。”他不歧视同性恋,但他也不想成为他们的性欲对象。到现在,天书仍旧天真的以为,他顶多是在生意场上无意间得罪了秦我狂此人,而对方想要藉此羞辱他。

男人不再说话,阴笑著,看著他像软体虫一样一点点蠕动后退。踢踢他的腿,似在嘲笑他的无用挣扎,脱去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拉起了趴伏在地上的天书,把他拖到沙发处,一把扯下他的长裤带内裤。

“不!放开我!我有妻子,我对男人没兴趣!”天书真正的恐慌起来,他想到那些照片,想到自己被强行打开的私处。

“我狂,秦我狂,你冷静一下!什么事情都好解决不是么,请不要这样做。拜托!你要是生气,你可以狠狠地揍我,告诉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不理他的怒吼叫骂微弱挣扎,打开他的双腿,让他面朝自己跨骑在自己的大腿上,连皮带也没有解开,只是拉开拉链,掏出与他身材相符的巨物,撸了几把,就这样坐在沙发上,腰一挺,硬生生挤进了窄小中。

“嗯——”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有待天书反应过来,激天的刺痛从腰椎击到脑神经,连强忍的机会也没有,惨叫已从口中蹦出。

呼了一口气,不满对方过于生涩紧致夹得自己生疼,失拳捣入对方下腹,待对方闷哼一声,整个身体软下来后,毫无怜悯的,拔出后下狠劲一插到底。接著也不给他适应的时间,肆意操纵著他的身体,来满足自身高涨的欲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天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声惨叫过后,出于男人的尊严,天书拼命咬牙强忍痛楚,眼泪不断地从他眼角滑落。

火烫的巨锥在他身体里肆意疯狂,被硬生生撕裂的锐痛直冲他的脑门。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昏死过去,他要知道他为什么会落到这种下场的原因。

“你想知道为什么,好,我这就告诉你……”男人贴近他的耳朵,沉沉地说道:“你说,你父亲该不该死?嗯?”

“嗯……啊……放开我……”

“我本来应该会过著再幸福不过的日子,我本来应该堂而皇之的活在阳光之下,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本应该携手进行第二十四次的结婚纪念世界旅行,也许,我会有个弟弟或妹妹,可是,这些都因为你父亲的贪心,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我该不该恨他?该不该恨你们文家人!”男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逐渐的无法克制。

“你知道我父亲叫什么名字吗?”手掌大力掐住对方的腰身上下操动。“我父亲姓秦,名兴祖。很老气的名字,是不是?他活著兴了秦家,去了则兴了你们文家!”

文兴公司……天书的脑际闪过公司的名称。原来文兴的兴真的是来自于……

“你父亲是个混账!他是天底下最卑鄙无耻的东西J他该死!该死一千次、一万次!”怒吼冲喉而出,满腔的愤恨,终于在今日有了宣泄的出口!

“他害死了我父亲!害死了我母亲!害得我失去一切!害得我不得不放弃……我的梦……你赔我!文天书,你把我爸妈赔给我!把我的人生赔给我——”雄壮的男人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般大吼大叫著,叫声中带著哭音。

“你看见没有……我父亲就这样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像只落水狗一样,被人打得浑身枪眼!那些海上巡逻警我一个也没放过!六年,我花了六年时间,他们或死、或伤、或蹲在监狱里!”

“你……疯了!他们……只是执行公务……”

“啧!还有劲说话哪!是不是嫌我不够卖力啊?嗯?”

“啊嗯……别……”

“别什么!别这样轻松放过你是不是!不会的,我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你!当我计画好一切,来找你父亲这个狗操的罪魁祸首,他竟然就这么轻松的死了!”男人脸上的肌肉在颤抖,话语一字一字皆从牙缝中蹦出。“文天书,你说我该怎么刷洗这笔血海深仇?嗯?”

“杀……”给我个痛快!

“文天书,你应该觉得骄傲,因为你是我第一个玩弄的男人,你也应该感激我没有把你交给我的手下,不过,你也不用太感激涕零,因为我只是想亲手品尝糟蹋你的感觉,你哭好了,你求好了,你哭得越大声,叫得越凄惨,我心里就越舒服……

“你看,我等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了!”仇恨让男人俊俏的娃娃脸走形,现在的我狂已经化身为复仇的鬼魅,人性被他抛弃的远远的。

强暴天书,看他脸上极度屈辱的表情,我狂报仇的心得到变态的满足。

这种方法要比把他揍个半死,敲断他浑身的骨头,更让他有发泄的感觉!深深的恨,滔天的欲,淹没了善于伪装冷静镇定的男人。脱下那层礼仪道德的表皮,剩下的只是渴望血腥的暴兽!

伸手一翻,把天书的头扣押在沙发上,让他拱起腰身,自己则站在他的身后,利用他习武多年的腰劲,以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和力度,快速地抽送起来。

身下的人不需要他把他当人看,完全不必要给他怜悯,也完全不必要顾及他的感受。 他是你的仇人,他是毁灭了你幸福家庭的罪魁祸首。

来吧,让他在你的胯下呻吟、哀号!让他对著你哭叫、求饶、忏悔自己的罪过!让他尝尽世间的羞辱、疼痛。用他的血来泄你的恨!

破碎的呻吟无意识的从牙缝中漏出,像被烙铁在腹中搅拌的痛楚,让脑中出现了一阵又一阵的空白,喉头一阵翻滚,天书今夜第一次失去了意识。

一个小时后,不堪折磨的天书意识朦胧的终于开门求饶。那里已经被弄得麻木,可是一阵又一阵绞断入肠的腹痛,却夺去了他的骄傲。

“饶了我……杀了我,我愿意把公司……给你……求你……”

“公司?文兴公司算什么!也只有你父亲那样下流无耻的家伙,才会那么在乎那一点财产!钱,我已经够多了!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你们文家的毁灭!我要的是你文天书一生凄惨悲绝——”不由心的狠话脱口而出。

一声破裂的闷叫,在地下室回荡了开来。

天书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昏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弄醒。保守的他,以为爱情片上的做爱就已经很夸张的他,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这么多种性事的方法。他不晓?/td>

原来这种事也可以如此折磨人,能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跪好!”我狂一脚踹了过去。把奄奄一息的男子拎起,命令他给矮桌上的灵牌下跪。被强行撕裂、摧残过的身体,哪容得他跪的挺直,马上又向侧方软倒下去。

我狂扯住他的头发,再次把他拎起,一个耳光把人打醒。“搞什么!刚才只是让你先满足老子一下。现在开始才是上血香的时候,好戏还在后头呢!给我跪好!”

上血香?什么意思?折磨还没有结束么?

十分钟后,天书明白了上血香的意思,他的意识也就此彻底崩溃……

天书住进了医院,送他进医院的是我狂。我狂只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就打消了他想自杀的念头。

“只这么一次,完全不足以让我泄恨。文天书,我要你活著,活著接受我的羞辱、报复。你要死也可以,我会找别人来代替你,比如说你的娇妻,你的友人,或者你公司的职员。”

天书紧紧闭著双眼,听恶魔在他耳边倾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来医院么?我听说,在医院接受强暴检查的女子都异常痛苦,认为治疗甚至相当于二次强暴。

“文天书,想想看吧,想像一下等会儿几位医生,加上可爱的护土小姐盯著你的下半身,用冰凉的器具,把你那被我撕破的小洞再次打开观察的样子。呵,他们会知道身为男人的你,是怎样被男人疼爱的。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检查出任何东西,否则我刚才给你做的灌肠不是白做了?”

摸摸他的头发,邪恶的男人故意伸出手指弹弹他已经破皮、肿胀、发紫、娇嫩异常的乳头,看他疼得浑身一颤,吃吃笑出声来。

“你是病患的家属?”护士小姐问抱著天书坐在长椅上等候的我狂。

“是的,我是他的表弟。护士小姐,请快点叫医生帮我表哥做检查可以么,他似乎伤得很严重。”纯真的娃娃脸露出焦虑的神色。

“请稍等一下,这就轮到你们。既然你是他的亲戚,请在这上面签个字。”护士小姐瞄瞄二人,心中奇怪对方为什么不叫救护车过来,而且还要硬坐在等候室像普通病人一样排队等候。

“好的,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护土把看诊室的门打开,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五分钟后,天书被判断需要立刻动手术。他实在伤得太重!

刘正山得到消息后,第一个赶到医院。随后,梦兰也匆忙来到。

“医生,天书怎么丁?他生的什么病?”刘正山因为无法见到加护病房中的天书,不由得著急万分,缠著医生询问病情。

“嗯……这个,我只能说他不是生病。”鉴于为病患守密的立场,医生埋下天书被性侵犯以及被毒打、刑求的事实。

“不是生病,那是什么!车祸?”

“不是,天书被强盗抢劫,遭受了一顿毒打伤得不轻,他醒来后打电话向我求救,我找到他,就把他送到医院来了。”接话的是秦我狂。

今天他穿的是一身休闲装,颇像个大学生的样子。梦兰跟在他的身后,在丈夫昏迷未醒的状况下,神情还算平静。

“你是?”那个男人!他怎么在这里?刘正山惊讶不已。同时,他也看见了梦兰。

“秦我狂。刘先生,请多多关照。”男人笑脸相迎。

放下心中的疑问,刘正山也堆起满脸笑容,客气了两句。

之后,刘正山强烈要求报警调查。医生不敢隐瞒警察,想说出天书被性侵犯的事实,但当他看到天书那无声的乞求后,考虑到病患以后的生活,善良尽职的医生埋下了此事。

次日,在城郊废车厂发现被遗弃的天书的跑车,车中还有他的公文包。文件什么都在,只有现金和值钱物品全部消失。

警察把此案件归类为一起抢劫伤人案,因为采取不到指纹等证物,也无法从因受毒打、失去被抢劫片断记忆的受害人天书身上得到证言指控,结果以一句“犯人搜寻中”便不了了之。

这件事,没有被端出台面,报纸上也未见一字。

半个月后,身体基本痊愈的天书被医生判断可以出院,医生还好心介绍了心理辅导师,被天书婉言拒绝。

回到家中已经四天了。

四天来,他照常上班,照常吃饭,照常就寝,努力让一切看起来和以前一样。而不一样的,则是天书已经千疮百也的内面精神,尤其在他看到那让他亲身体会到十八层地狱历练的秦我狂,大摇大摆的在他家照常出入时。

天书很想问妻子,她是怎么认识秦我狂的,又是为什么说他是自己的表哥?可是,每次想问她的时候,她的身边总有那个男人在,让他根本没有机会问出口。

夜间,无论他乡努力想要支撑住睡意询问妻子此事,可是一杯牛奶后,他总是无法抵抗睡魔的诱惑,“他睡了?”男人靠在窗前,看着薄纱透明的女人。

“应该睡了吧。我看他把牛奶喝了,我跟他说去一下厨房,他还说要等我,不过,咯咯,顶多三分钟他就会睡着。”梦兰踮起脚尖,拎著薄纱的裙摆,像是恋爱中的少女一样。

“梦兰,床上有样东西,你打开看看。”勾起唇角,男人说道:“我去喝一杯,等我回来希望你已经换好。”

“是什么?”梦兰很兴奋。

“看了就知道。”一拍女人的圆臀,男人从她身边走过。

“好嘛,我等你,你快点来。”抛个媚眼,女人摇摆著腰肢,很放心的走向我狂的床铺。

天书并没有睡著,每日服用安眠药,已让他身体产生抗性,在沉入睡眠前,他有一段短暂的游离时间。

房间很暗,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映出华丽大床的一角。

天书抱著腿,头伏在膝盖上,缩在那一动不动,他想等他的妻子来,想用她柔软的怀抱温暖自己,想趴在她怀抱里放声大哭,就算不能向她说出一切,也想得到她的安慰。

朦胧中,他感到有人走近他的身旁,在他身边坐下。

缓缓放松身体,一点点依靠到身旁人的怀里。

“亲……”天书鼻头一酸,“抱抱我……好么?”低低的,喏喏的声音。

身边人很僵硬,没有拒绝他,也没有把他揽入怀中。

头越来越重,睡意不断侵袭他的大脑。摸索到温暖的大腿,满腹辛酸的男子趴伏了上去。

想要说出心中的委屈,想要说出他曾受到的虐待,想要说出他看到那人就会忍不住发抖的恐惧,可是紊乱的思绪让他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抱著那份温暖抽泣著。

他觉得肩上的负担好重好重,他要撑起这个家,他要保护他的妻子、友人,他要隐藏所有可以让他在世间无法立足的证据,他要装出坚强,挺起胸膛迎接狂风暴雨的凌虐,他不得不忍受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耻辱和痛楚。

文家确实欠那个人的,他看到了秦我狂出示的证据。可是他宁愿用自己的命来还,也不要用这种可以毁灭他一切的方式。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让他躲避风雨的港湾,一双可以支撑他重新站立起来的手臂,他在没顶之前,放下所有的男性自尊向妻子伸出了求援之手,希望得到救赎。

天书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早上醒来时,如往常一样不见妻子的身影。

昨晚自己好像哭得很厉害,感到双眼红肿,有点睁不开的天书想到。

掀开被子,揉揉眼睛坐起身子。

“咚咚!”有人敲门。

谁?梦兰么?还没有说请进,对方已经擅自推门进来。

天书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在这人面前发抖,力图镇静的询问道:“有什么事?请不要随便出人我的卧房。”

来人没理他,走到他身边,一腿压上床,阴阴一笑,猥亵的把手伸进他睡衣的领口,天书伸手去挡没有挡住,反而被人控制住。男人在他怀里抚弄了一会儿,掐住他的柔软尖粒扯弄。

“给你送礼物来了,希望你喜欢。另外,今天我会去你公司接你,不要逃,听见没有?”说完,胡乱扯拉几下,看他痛得咬住嘴唇,这才放开手,把手中一个小包塞进他手中。

“好了,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该起来吃饭啦!”拍拍他的肩膀,放开声音,我狂催促他。

忍住羞辱,待狂妄的男人离开后,打开小包,从小包的形状大小硬度,他已经大致猜出了是什么东西。

果然,是一支现在已经不常见的录影带。没有任何标志文字、单单的一支录影带。

可是,天书明白这支小小的录影带里,放进的是他整个人生。

沉寂了一会儿,忽然,天书抓起带子就往嘴里填。咬!扯!咬不坏的地方就用拳头砸,扯出磁带一阵疯狂的乱撕乱扯。

录影带变得支离破碎,发泄完的天书傻笑起来,笑声像哭。他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日子也还得过下去。他要想办法,他不能让自己和家人就这样永远生活在威胁中。

当夜,我狂来公司接他,还特地跑到他的总经理室,盯著他把东西收拾整理完毕。

刘正山看到他来,笑得很勉强,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没说出口。

回家的路上,天书还在猜测我狂来接他的意图。男人已经用行动给了他答案。

狭小的车中连逃窜的地方也没有,像样的打架也没打过的天书,又岂是从小习武的我狂的对手?就算不懂武技,光凭他高人一等如职业篮球手一般的威猛身材,也足够把天书治得没有还手之地。

夜间的公园停车场空旷而又寂静。冬天的夜晚,来公园散步谈情的太少了,也就很少人能注意到,那辆停在不显眼处的银色跑车,自然也没有人能听到车中传来的厮打声。

几个重拳让天书胃液翻滚,抱著肚子蜷曲起来,口中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跑车特有的低矮车身设计,让高大的我狂周转不灵,见把男子制服,不给他缓过气的功夫,三把两把就把他下身脱了个精光。把劲爆的摇滚乐的声音拧大之后,他这才不慌不忙的解开皮带,拉下拉链,翻身压到他的身上。

大半个小时后,满足了兽欲的我狂,把音乐换回天书喜欢的古乐演奏,在悠扬的琴声中,开车回文家。

下身一片狼藉的天书,连合拢双腿的力气也没有,睁大痴呆无神的眼睛,盯著车顶的某一处,任由男人一边开车,一边玩弄他敞开的下体。

“把衣服穿好,到家了。”男人捏捏他大腿根处的嫩肉。

天书一动不动,脑中的思绪却如狂潮一般汹涌。

杀了他!和他同归于尽!不能再受他这样的折辱,不能!你是男人,就给他一刀!

让他知道你文天书不是这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杀了他——我狂看著这样的天书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拉过被他扔在一旁的衣裤,扯了几张面纸,潦草的给那沾满他体液的下身擦了擦。帮他把内裤长裤一一套好,拉上拉链,扣上皮带,随即打开了车门,也不管天书,迳白上楼去了。

一个小时后,天书出现在自家门前。他不能不回家,家中虽然有那头野兽在,可是他的娇妻也同在一个牢笼。

三日后。

“我狂。”梦兰叫住他。

“什么事?”正准备出门的我狂不耐的回头。他不喜欢有人纠缠,和这女人上床也是完全看他的兴致,不爽起来,他照样把她赶回她和天书的卧房。

梦兰也明白我狂不只她一个女人,她晚上去找他,被赶出来和他不在的机率要高得多。私心虽然哀怨,可是在她内心中,她认为我狂是爱她的,虽然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但是他愿意冒著危险住进文家,应该就是爱上她的最好证明。

想到这里她笑了,抚摸著自己的腹部,低下头娇羞的说道:“我狂,我……我有了。”

“我的?”我狂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梦兰头垂得更低。“应该是……”

“打掉。”

“什么!我不要!”这也许是我能拴住你的唯一保证,我怎么能把他打掉!

“我没钱养活你们。”丢下这么一句,我狂甩上门出去了。他对这个女人看得太透彻,这个理由可以让她打掉一百个孩子。

打掉还是不打掉?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她还没弄清楚。如果是文天书的呢,他喜欢孩子,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管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他恐怕都会原谅她。

如果自己和我狂的事情败露,这个孩子将是她最好的救命金符。

如果这个孩子是秦我狂的,她至少可以藉著这个孩子,和他继续缠绵下去,只要丈夫不发觉。就算丈夫发觉了,以他的古板保守一定不会闹得很厉害,要么给她一笔钱离婚,要么就是把孩子当作自己的打落牙齿和血吞。

盘算了半天,梦兰认为生下孩子对她百利而无一害。既然我狂负担不起她和孩子,那她就只好去找负担得起的丈夫文天书。

天书听到这个喜讯时,手都颤抖了,心中高兴、恐惧的感情混成一团。他又多了一个家人、一个支柱,但同时他又多了个心理负担。

“我要做爸爸了,正山,我要做爸爸了。”天书激动得眼泪盈眶。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抖了,酒水都给你泼出来了。”刘正山也代老友喜悦。听到这个消息,午休时立刻拉著他来到公司附近的小酒家庆祝。

“正山,我要给我的孩子最好的保障,我不希望他出事,也不希望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他们母子走投无路。”冷静下来的天书无意识地看看窗外,心中暗下决定。

“你不要去想些有的没有的好不好?孩子还没生呢,你就担心这担心那。真不晓得你的缺点除了粗心大意以外,还有一条杞人忧天。”刘正山对天翻了个白眼,认为老友小题大作。

苦笑一下,心中的苦,周身的威胁,只有天书一个人心里明白。

“哪,天书,不是我多嘴,你把那个叫秦我狂的男人留在家中,每日让你妻子和那个男人孤男寡女相处一室,你就没想过这种情况比较危险?而且,老实说,那个男人外表又相当出色。”以开玩笑的口吻,刘正山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担心。

“我相信我的妻子。而且,秦我狂应该不会对梦兰下手。”咕哝一口,天书把整杯酒饮下。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因为我早晚满足他的兽欲一次,你认为他还会有兴致再去挑逗女人么?

“他好像有女朋友。”天书说了个最安全的答案。

“噢。”虽说如此,但那夜在夜之罗曼看到的情景,刘正山总是无法释怀。就算是表兄妹,亲密成那样也过分的奇怪吧?

“那小子接送你接送得很勤,你早上来时的面色又 很差,天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刘正山说著,帮他把掉到眼前的头发掠到耳后。“你头发长长了……感觉像在大学的时候。你啊,从小就是这样,身体不舒服,心里不愉快,也不跟人说,硬是忍著,真是超级不乖的小孩!”怪笑著,伸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弹。

“我自闭嘛。你说谁是小孩!我可是要做爸爸的人了,哪像你!”天书含笑瞪了他一眼。还是跟正山在一起最是轻松,也许是他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吧。

“对哦,我差点忘了,你小时候是自闭儿童哎!哈哈哈!”

现在这件事已经可以当笑话说了,但在当时对小儿自闭症还不是很清楚的中国,天书那样的孩子,大多数都被判断成精神有问题,他的父母也因为这个原因,对小天书更为冷淡,直接把他扔到天书奶奶家,直到老奶奶去世,又把他直接送到国外念书。

刘正山就是在他奶奶家认识他的,后来成为邻居,成为同学,然后又一起出国。

两人说说笑笑,天书暂时忘记痛苦,和刘正山话说当年往事,度过了一个难得的愉快午间。

“秦总,那边已经全部安排好,只等这边的动作。”保哥坐在驾驶位上,对后席的男人禀告道。

“嗯。知道了。”收回看向某处的目光,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阿保,我要文兴公司副总经理刘正山的全部资料。”

“是。”保哥没问为什么,他只接受命令。

“开回去,我要处理点私事。”

“不去文兴公司了么?”

“晚上七点再来。”

“是。”

全黑的房车缓缓驶动,从路边的临时停车线归回车道。

天书不知道秦我狂这个血腥男人在发什么火,但是他知道他在发火,从他下狠劲折腾他这点,就能看出来。

把他按在膝头上,像教训小孩一样,狠揍他的屁股,又弄来些大人玩具把他整得死去活来。一般大半个小时就会结束的发泄行为,延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事了后,把他一个人丢在车中不知去向。

天书躺在自己的跑车中身上的感觉近乎麻木。火辣辣的臀部和沉重的下半身,像是已经不属于他,疼痛变得遥远。

这样的生活,我还能忍受多久?想杀了他,却害怕他的届下报复自己的家人。想要破釜沉舟,他却不能自私的把他的妻、把他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拉下深渊。

是啊,他有了孩子,继承他血缘的宝贝,他发誓要给他深深爱情的孩子。他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他不想在那个世界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欺凌。他想保护他的孩子,想要给他的妻与子撑起一片幸福的蓝天。

他要活下去,哪怕是苟且偷生。他要活到孩子可以自保,可以拿起武器攻击敌人的那一天!

也许,那个男人对他这种奇特的兴致,很快就会消失也说不定。

想恨他,却发现恨不能持久。是因为心理上觉得文家确实欠他的么?但对那个男人的恐惧和害怕,却已经深植他心底。

结果,晚上七点出肘公司,到深夜十点多,天书才支撑著回到家中。

怀孕的妻子已经睡下,冰冷的厨房并没有热腾腾的饭菜等著他,虽说他也吃不下。

洗了个澡,冲去那男人留下的痕迹,坐在黑洞洞的客厅里,天书忽然很想笑。

好像这四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没有晚饭吃。那男人虽然恨著他,不把他当人看的糟蹋著他,却每天必定规律的做好早、晚饭,喊他一起吃。

自己好像也习以为常,就算知道他不是梦兰的表亲,他端饭莱上来,自己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哈哈……哈哈哈!”天书笑出了眼泪。他觉得这一切都很滑稽,滑稽得要命!正在处理公事的我狂,则认为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好笑。

他让文天书给过世的父亲和叔伯们上血香,是因为这是他文家欠他们的。他糟蹋同是男人的文天书,是为了泄恨外加羞辱那人。

至于他为什么假藉接送的藉口,早、晚都来上那么一回,想他受了六、七年的痛苦煎熬,怎能让那人一夕偿清?而今大的发怒,则不外是自己踩在脚下的东西,被人当宝贝似的珍惜让他不爽而已。

文家欠他的,文天书这一辈子、这个人都是要抵给他偿债的。换句话说,文天书也就是他秦我狂的。他想怎么著随他高兴,但别人不能碰,就是他老婆也不行!

碰了,他就要用他的方式把他“洗”乾净。

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难不成你在骗我!还是这句话你对刘正山也说过?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敢背着我乱搞!淫荡男!

“梦兰,梦兰,你醒醒。”机不可失,不趁今夜那人不在的时候,以后恐怕更没有说出的机会。

“嗯……什么事啊,我好困……”

“梦兰,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这张文件你收好了。”慎重的把一纸文书放到妻子的枕边。

“什么文件?”梦兰依旧半梦半醒。

“保险。如果我出什么意外,孩子将是受益人。另外,我也在律师处立了遗嘱,如果我不在了,你一生也有保障。”天书摸摸她的秀发,尽量克制住悲伤说明道。

保险?遗嘱?梦兰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起身坐起。她不问丈夫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年纪轻轻的立遗嘱,而是首先拿起枕边的保险书加以确定。

没错,文天书的保险证明书,受益人是他的孩子。保险金额是……梦兰昏眩了一下。

“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弄出这些东西?遗嘱呢?我能看看么?”梦兰努力不让脸上的表情改变。

“在律师处。”坐在床沿,天书看妻子的眼光净是不舍与怜悯。对不起,我娶了你,却不能给你一生的幸福。“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或其他什么原因而离世,我名下的不动产和这栋公寓将归你所有,包括我的车子、持股和一些艺术晶。我想这些应该可以让你一生过得安稳平顺。梦兰,很抱歉,我也许……”

“这些都是固定资产?”女人不知道她的问题已经无意中显露出她的贪心。

“是的。除固定资产外,我把大部分存金留给了小窝里的人。那里的孩子需要有人支助他们完成学业,保障一定的生活水准。”摸摸妻子的秀发,天书没有隐瞒她。气死人了!为什么要把那些应属于我的东西留给那些不相关的人!

“那公司呢?”梦兰的内心中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公司?我把它给了……秦我狂。”

“你把公司给了我狂!”女人惊叫,狂喜涌上心头,疯狂的念头转向成形的计画。

“嗯。他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杀了我,或者我给他折磨死。当我死后,他发现公司归了他,也许他会就此放过你们母子和我的友人也说不定。”

“梦兰,我一直想问你,秦我狂真的是你表哥?”天书问出心中一直放著的问题。

“什么意思?你认为我在说谎?”梦兰警觉起来,他查知什么了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怕你给那人欺骗。”那人带笑的娃娃脸,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引狼入室,也许善良单纯的梦兰,就是被他什么花言巧语欺骗,才会帮著他隐瞒真相。

猜想丈夫可能知道了什么,再隐瞒下去反而增加他的疑心。思忖许久,梦兰拾起头,脸上是惊慌不安的表情,“你说我狂不是好人么?他……对我很好,你不在家,也都是他陪我说笑解闷教我功课。

“对不起,我并不想骗你,可是我……不能说出帮他的理由,我答应他的。相信我,他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我只能说,他好像在躲避什么人。”

暗叹一声,果然,那人编了理由欺骗了单纯的梦兰。

天书不忍心苛责她,把她揽到怀中,安慰地说道:“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我只希望你能多注意一点。亲,你又有了孩子,现在保重身体最为重要。乖,睡吧,把这个收好,不要给别人看见,尤其是我狂,好么?”

“嗯。”梦兰乖巧的点点头,闭上眼睛躺下。

不久后,她感到身边的床铺一沉,天书也上床了。

他会不会在怀疑我和我狂的关系?如果这孩子生下来判断出不是他的亲子,那么刚才那份保险和遗嘱不就失效?他为什么要把公司送给我狂?他明明知道他不是我的表哥,为什么?他在试探我吗?这么好的机会,简直就是上天在成全我!我要看到遗嘱,如果内容属实,那么……

闭著眼睛,兴奋异常的梦兰不停地在心中计画事情的可行性,连天亮了也未曾感觉到。

我就要抓到自己的幸福了,真正的幸福!哈哈!上天保佑!想到日后和英伟善谈、为人风趣幽默的我狂,过著富裕令人称羡的生活,睡著的梦兰脸上笑开了花。

早上天书起来的时候,我狂已经把早饭做好,正在客厅里看报纸。吃过饭后,依照常例把他送到公司,然后去忙自己的事情,途中也没忘他的例行公事。

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家教做藉口,我狂白天基本上已经不再回文家,晚上也只是偶尔留宿,但早、晚的接送却从没缺过。

转瞬间,新的一年来到。这是天书娶妻后的第一个新年,本应该是最幸福的一个新年,却因为我狂的存在,让他过了一个最不像新年的新年。

新年放假一个星期,文兴公司自也不例外。以为我狂这期间会消失的天书,起床后就发现客厅里男人的身影,失望自然不在话下。

“这段时间睡得好么?”因为我狂的拒绝,梦兰不再来他的房间,自然也没必要每天喂她丈夫吃安眠药。

没有理会他,天书把椅子拉开,在自己固定的位置上坐下,拿过小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稀粥。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只有采取沉默来表示他的抵抗。

“你放假也穿这么正经干嘛?扣子扣得那紧?怕我看到?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到过?文天书,你老婆曾经跟我说过你上床无趣又保守,但据我所见,你只是闷骚而已。”

并不介意他不回答自己的问活,男人那张俊秀的娃娃脸,一大早就笑得很淫猥。

“你!”拾起头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梦兰才不会跟你说这种事情!天书压根就不相信。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你不但那地方夹得紧,且很会叫床,每次我都要把车中音乐放得很大,才能让人不至于怀疑车中在于什么。嗯,老是在车中做也无聊,趁新年,我们换换地方,到时候你想叫多大声都随你。”

“我没有……”天书羞得双手发抖。他后悔刚才说出那个“你”字。

“不承认?下次我帮你录音要不要?每天放到你车上,让你当背景音乐听。”玩笑的神态,却不是玩笑的语气。

不能再保持沉默,那个男人真的能做的出来。“你不能这么做。”天书已吃不下早饭。幸亏妻子一向晚起,如果她听到这些……“

“你很会叫床么?”我狂看著他问道。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天书站起身。

“坐下。如果你不想现在、就在这里听自己叫床声的话。”指指椅子,我狂命令他。

恨不得!恨不得……抓起桌边的杯子,又放下。天书坐回椅子上。

“回答我,你很会叫床么?”我狂再一次问道。

耻辱!羞惭!怒火!数不尽的黑暗感情淹没了他。一张脸从白到红,再从红变回白。我狂冷眼看著他。看著他的脸庞像变色盘一样变来变去,心情有说不出的舒畅。

“你会么?”

“会你妈个头!”忍无可忍,抓起杯子往他脸上一泼,天书推开椅子破口大骂。

温热的茶水顺著我狂的脸庞流下,抹了把脸,我狂站起身。

看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天书顿感寒透心肺,随著我狂的逼近,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拉下自尊,天书希望能暂解燃眉之急。他的妻子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卧房里,他不能,不能就这样在这里被……

“我去拿毛巾帮你擦乾净。”转身,急步向浴室走去。

“砰”的一声,天书的身体被按压在墙壁上。

“秦……我狂,算我求你!不要在家里……”压低声音,天书放低姿态哀求道。

“你很会叫床吗?”耳边传来冷酷的嘲笑声。

“我……”

“不会?”大手摸上了他的皮带。

“会……”天书屈辱的吐出他死都不想吐出的字眼。但是他不能死,世上有很多事要比死亡更可怕。

“会什么?”像是没有感觉到他正在粉碎别人的自尊,我狂不依不饶的追问。

“会……叫床。”

“谁会叫床?”男人感觉自己逐渐坚硬起来。凌辱文天书,果然可以让他感到无上的快感。

“我……”

“你怎么?”

豁出去了,“我会叫床,我很会叫床!”眼泪进出眼角。

“既然如此,让我听听你叫床的声音。”可以扣住整个篮球的大手,扣住了他的臀办,揉捏著。

“不……我不要在家里,求你……”担心妻子醒来的天书,急得额头青筋直冒。

“去我房里。”我狂拉起他的身体。

“去楼下的车库好不好……”哀求著。

“十五分钟。我们速战速决。如果你要磨,我们就在客厅里。”男人开始不耐烦。

他讨厌文天书这么在乎那个女人!如果不是怕他想不开,他会当那个女人面前要他。

哼!你越是在乎,我就越是要你陪我在屋里做!握紧拳头,准备文天书再不听话,就给他一下。

害怕挣扎声会把妻子弄醒,更害怕他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真的在客厅里强暴他,思来想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十五分钟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一咬牙,推开我狂的手臂,天书快步走向他的卧房。

十五分钟要比天书想像中漫长的多。

一想起妻子就睡在隔壁,随时都能醒来,天书便怎么也无法放松身体,让男人顺利进入。 我狂已欲势待发,哪容得他绷得这样死紧。脱光他的衣裤,不停击打著他的臀部,强行命令他放松。他夹得太紧,让他也疼痛难当。

一分钟之后,男人知道这样不行,硬是拔出自己的身体,找来润滑油,给他那里抹了个遍。又逼他跪趴在床上,让他便于使力进入,这样才总算让他的欲望得到纡缓。

和天书苟合,我狂从来不会顾及他的感受,除了玩耍,也从来不会为了抒发他的欲望而去触摸他的前方,他只尽力开发他的后方,听他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便不住嘲笑他,藉以羞辱他。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这个人做得这么绝,似乎不这样做,一切以报复为藉口的性事,全都会立时变质一样。

“把枕头咬那么紧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很会叫床么?叫给我听听啊!”一边快速的抽动腰身,一边用言语侮辱他。

天书不理他,强忍著所有的感觉,咬紧枕头不放。他不敢漏出声音,他不能让他的声音给妻子听见丝毫,就算他知道家里的隔音效果都很好。

“明天晚上你给我找个理由出来,看老子不让你叫个够!”狠狠一撞,听到那人发出一声惨惨的闷哼,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一点。

发泄完的我狂冲了个澡出门去了。天书拖著腰酸背痛的身体,体贴怀孕中的妻子,拿著钱包出去置办年货。

晚上一家加上我狂吃过饭后,天书才总算找到休息的闲档,为了舒劳身体,特地在购物时买了中药泡浴剂,准备在晚上泡澡时使用。

给浴缸放好适度的热水,倒进中药泡浴剂,洗乾净身体,天书跨进浴缸里躺下,水正好到他的小腹处。热水加中药的滋润,让他感觉到全身舒畅,骨头一下轻了好多,,闭上眼睛,享受这宛如天国的一刻。

不到一会儿,人就迷迷糊糊打起瞌睡。

台上未锁的浴室门被推开,有人探出头,小心观望浴缸中正在打瞌睡的天书。

不出她所料,泡澡时一向有打盹习惯的他,已经意识迷蒙。

大胆的直起身,扶著墙壁去勾壁橱里摆放的吹风机。勾到后,接上电源,打开开关,照准浴缸的方向伸手一抛……

“你在做什么!”

“哇啊!”小声惊叫起来,手一歪。吹风机抛在了天书的胸膛上。

嗯!可惜!在天书惊醒过来的一瞬间,缩回头,合上门,拉著身后突然出现败坏了她好事的人,向外不出声地走去。

天书在睡梦中突然感到胸口一痛,像是有什么砸在了上面。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搭在缸边的右手及时一按,没让它滑下去。

拿起该物,睁开眼睛一看,竟是吹风机,还正吹著冷风。吓了一跳,连忙关掉开关。

奇怪,东西好好地放在不远的壁橱里,怎么会掉到他身上来?难道是我刚才拿它吹头发,吹著吹著竞睡著了?

嗯,有可能。想想自己的粗心大意,也许是这段时间神经绷得太紧,泡澡时一放松,都做了些什么也变得模模糊糊。

自己也确实经常在泡澡时,为图节省时间,一边泡一边吹乾头发,记得妻子好像还跟他说过这样做很危险,自己一向不在意,没想到今夜真的差点出事。

如果真的出事就好了。天书的脑中隐约闪过这么个想法,抹把脸,哗啦一声站起,跨出浴缸。

我狂站在自己的卧房,听女人跟他解释刚才的事情。

“你要知道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掠掠及肩的秀发,梦兰镇静的叙说完她做此事的前因后果。

“也就是说,刚才你在制造意外。”不高不低的话声听不出他的情绪。

“他有这个习惯,我只不过让它的可能性发生。你不同意?”你难道不明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日后我们的幸福?

“你刚才说,文天书在遗嘱中,把他的大部分资金都给了一家孤儿院?这是真的吗?”我狂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那个男人找开脱的理由,就跟一开始他没有下辣手宰他一样。

“真的,我已经让他把遗嘱复印件给我看过了。是真的!你想想那么多钱,明明应该是我们的,却要给那些没人要的小鬼!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会嫁给这种人!唉!”

一提起这件事,梦兰就心疼得要命。她显然已经忘记,她也曾在资金缺乏的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了。

亮出雪白的牙齿,我狂笑了。那个男人井非不可饶恕不是么?

看看眼前脸上写满贪婪的女人,我狂把身子靠向墙壁低头思量。好像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文天书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衰!不但外人整他,连他内人也不想放过他。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这个女人已经是碍事的存在,偏偏那个呆子对她还有点夫妻情,要想让他们断得乾净,最好的办法,就在于让他看清这女人的真面目嘛,我就在其中顺便推波助澜好了。

把我狂的笑意理解为赞同,梦兰总算放下心来慌乱的情绪完全平定后,抛出一个媚眼,握住男人的臂膀,嫣笑道:“这次给你不小心破坏了,不过,那个人,你别看他在外面一板一眼做人精明,其实他在家里迷糊的地方很多。

“他的粗心大意也是可以利用的地方,机会有的是,慢慢来好了。对了,你刚才跑到他的浴室做什么?你房间里不是也有浴室么?”

耸耸肩,总不能说是跑去占她丈夫便宜的吧。“我的香皂没有了,想去看外间的浴室有没有。”谎话连思考也没有,顺著口角溜出。

“梦兰,以后想要行动时,记得找我商量。”说完,就不著痕迹的把女人推出房外。

第二天早晨,我狂在天书的耳边留下一句很奇怪的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死。”

新年过完,文兴公司属下的电子工厂也开始著手建立。不大不小的公司,身为老板的天书更加忙得团团转。

转眼间,已是开春四月。

今日的天气就如小孩的脸一样多变。早上还是艳阳高挂,到了中午已是乌云满天。

劈呀——轰隆隆——紫色的闪电诉说著对老天的不满,疯狂的在黑沉沉的长空,划出了一道又一道凄厉的裂痕。天庭派出雷将以重锤想把之击落,可是总慢了一步。大战在云头展开,风神唯恐天下不乱,长袖乱舞拼命制造混乱。

又是一声霹雳!

“啧!要下雷暴大雨了。去年长江洪水天气古怪,今年本以为会恢复正常,看这样子……唉!”刘正山捧著资料敲门进来,头一句话就是唉声叹气。

从窗外收回怔仲的眼光,天书掩饰的把手搭上滑鼠,晃开变成原始画面的屏面。

“春天打雷不是很正常?”假装漫不经心的接话道。

“话虽如此,可见这阵仗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刘正山把资料放到天书面前。

“我倒觉得挺好,偶尔来点狂风暴雨心里也舒坦。”

“哈?咳,文总,我听说你周六、周日也来工作?”

“嗯。工厂在建立中,很多事情都要处理,平日做不完,只好挪到休息日做。”放开滑鼠,打开桌面上的资料细细阅读。“你这样说,那我这个做副手的不来,岂不是很不像话?天书,好歹公司请了那么多人,你一个总经理有必要事必躬亲吗?你老婆不是怀孕了吗,你不在家陪她,不怕她怀疑你在外面爬墙?”

刘正山见天书右手握成拳轻轻敲打自己的左肩,叹口气走到他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缓缓揉弄著。

肌肉一紧,当明白对方的意图后,天书卸去全身的力量放松自己。

“没关系,梦兰理解。你休息日不用来,有我一个人支持大局就够了。把你累倒了,我们文兴公司可要出大问题哩。”面带笑容,轻轻的一言带过。

休息日吗,对我来说只有在公司里,只有看不见那人,才能算是真正的休息吧。正山,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我好累,好乏。

如果你遇到同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处理?杀了对方,和对方拼个鱼死网破?还是利用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顺便让自己身败名裂、妻离子散或是像我一样,给自己找寻各种理由苟且偷生?

“正山。”

“嗯?什么事?”一边拿捏,一边问道。

“没什么。正山,谢谢你。”

“呵呵,和我客气什么。喷!你的肌肉还真不是普通的硬,我看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吧?你老婆都没有好好关心你吗?”力度适中的为老友做著按摩,刘正山随口唠叨。

收敛心神回到工作上,翻开资料的下一张,天书为妻子辩解:“她怀孕在身,身体情绪本身就不稳定,我因为工作都没能好好照顾她,你不要错怪她。”

“哼,错怪?”刘正山撇撇嘴,不再说什么。总之,他对他那个娇妻不来味就是。

沙沙沙——不知何时天河被打翻,倾盆的大雨伴随狂风击打在窗户玻璃上,那股势头似想破窗而人。

一时之间,办公室陷进了沉默中。除了雨声,就只有天书翻阅资料时的纸张声。刘正山站在他的背后,体贴的为老友揉拿双肩、按摩头颈。

“天书,对不起,我擅自请人调查了你妻……”

我狂旋开门柄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天书双眼微阖,神情放松的依靠在椅子里,刘正山带著宠溺的表情,温柔的抚摸著他的肩颈,贴著他的耳朵正在说著什么,天书不但没有拒绝,反而一副很享受很舒服的样子,就差没有张开嘴哼上两声。

男人在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中,视线变得越来越冷。那股表面上的人类气息开始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属于阴间的冷厉。有人的心被彻底搅乱了。

刘正山在他进门时就发现了他,想要说的话也被打断。正准备开口招呼,却敏感的体会到什么,张开的嘴巴再次闭上。

当天书从肌肤上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阴冷时,猛地睁开了双眼,一侧头,就看见门口站立的最不想看见的人。

奇怪,还没到下班时间,他那么早来做什么?

那表情……天书咽了口唾沫。他是真的怕了这个比他还小四岁的男人。

“秦我狂,你来公司有什么事?”镇定一下心神,天书问他。

死盯著那双放在他的东西上的不属于他的手,想都不想地说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能现在和我出去吗?”浓浓的鼻音。

“重要的事情?”

“你感冒了?”

天书和刘正山同时出声。

没理刘正山的问题,我狂只是看著天书,“对,重要的事情,如果你希望我在这里跟你说,我也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身处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明知山有虎,也不得不以身喂虎,对身后的老友兼副手不好意思地笑笑,天书拜托道:“正山,麻烦你,我今天先回去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你打我电话联系。”

“好的,没问题。如果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帮你。”拍拍天书的肩膀,刘正山意有所指的说道。

“上车!”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让你上车广男人吼道。

无奈,天书只得矮身坐进车内。

车子驶出公司底层的车库,滑进因暴雨视线不佳的车道。

我狂并没有因为这是下雨天,豪雨让周围视线不清而减低车速。一声不吭地驾驶车辆在车道中穿行,超过规定的时速让其他车辆发出抗议,刺耳的喇叭声不停的在车后响起。

车子离开了繁华地带,向空旷的郊外道路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有什么事你现在就说,公司还有事……”

“啪!”

一个猛烈的耳光,打断了天书想要继续的话语。

脸火辣辣的疼起,嘴中感到一丝腥味,舔舔牙床,天书没有伸手去捂脸。

“我又做了什么事惹到大爷你了?还是今天是你妈的忌日?我记得你老子好像是十一月死的不是……呃!”一记肘拳,让天书捧住肚子弯下腰。在路边一个紧急刹车,带起一片漫天水柱,解开安全带,男人闷不吭声地转身一把抓住天书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巨手一扬,反反覆覆给了他十几个耳光。

十几个狠厉的耳光,打得天书眼冒金星、耳音朦胧,破皮的嘴唇里溢出了鲜血。

“怎么,给我说对了?今天真是你那疯掉的老妈一头撞死的日子?”呸的一口吐出鲜血,也顾不得这是他的爱车。天书冷笑著,用他那张迅速肿胀起来的面孔,恶毒的嘲笑道。

平日里,天书绝对不会用这种话去刺伤人心。

“贱货!欠人操的淫荡男!”像是没有听到对方故意的嘲讽,放倒助手席。我狂把他压在椅子上,一边劈头盖脸地狠揍对方,一边狠狠地骂道。

“你他XX的才欠人操!畜生!王八蛋!放开我!”刚开始还能大声回骂,不到五分钟,就被打得没有招架之力。

天书不明白对方在发什么疯,也不想知道。反正那男人要整他,什么样的理由也能找得出来。

我狂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嘴中冒出了一串串恶毒的咒骂,双手不停撕扯身下人的衣裤,不时地伸手给他一巴掌。

天书拼尽全力抵抗著,狭窄的车身根本周转不灵。脚无意间勾到了门柄,一用力,竟把车门打开,暴雨迅速刮进了车内。

我狂咒骂著,起身去关车门,天书趁他起身背对他的一刹那。反手打开对面车门,顾不得衣衫破碎,以眨眼的速度冲出车外,向马路对面逃去。

没有人会傻到留下来继续挨揍,接受折磨,在怒火头上的秦我狂,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一回头就看见那人冲出了车外,怒火烧却了仅剩的理智,“妈的!老子让你跑!”

气得重重用上车门,腾身就追。

二人大叫以后,在狂风暴雨中,在车来车往的大道上层开了追逐战。

有路人看到衣衫破碎,只著单衣的天书在奔逃,见他被打得头脸肿胀、口角流血,又见他身后有一个身材异常雄伟的大男人在后面猛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像没看到一样,低头走过。

明哲保身的路人也明白,有些热闹可以看,但有些热闹看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书看到了不远处的桥头,他记得越过那座桥第一个四岔路口,就有一个交警岗。

逃到那里,相信任那个疯子也不敢在警察面前对他怎么样。

只要逃过今天,只要他还能留下一条命,等妻子把孩子生下,他决定带他的妻和子逃到海外,重新建立生活。

他不能就这样一生都生活在那人的威胁阴影下,他不能一辈子都像一个妓女一样,张开双腿任他凌辱。既然不能死,他就只有逃!

终于跑上了桥头,豪雨遮住了他的眼睛,伸手抹一把脸,就待一鼓作气冲到四岔路口,后腰突然传来了一下重击,比疼痛更快的是麻痹,顿时身子一软,向前扑倒下去。

来人骑压到他的背上,抬起双拳就是一顿好打,确定对方真的没有办法再爬起来后,这才直起身子,把天书拖起,半夹半抱拖向停车的地方。

路人看到这样的情况,有的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报警,有的则乾脆撇过头去。见车辆箭一般的离去,再看看这个鬼天气,想报警的路人也收起了手机,免得被雨淋坏。

“啊啊啊……不……我……受不了……了……唔……”

浑身的骨头像是要被拆散一样,天书发出不可抑制的呻吟,在痛苦的地狱中不停沉浮。

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久?

这栋位于郊外的别墅,天书并不是第一次来。当那个男人不满足于只在车中泄欲时,就会把他带到这里。他还很热心的告诉他,他的头一次,就是在这间别墅的地下室中消失的。

整个别墅的装潢,并不像天书想像中一样富丽堂皇,相反的却相当简单大方。主色调以蓝和黑伴以原木的颜色,让整个空间显得大方得体,又透出那么一丝温暖。

厅堂中还挖空了一块空地,铺著黑色的大理石,上铺毛毯,中间设置了一个北方冬天使用的火炉,不是西方的壁炉,而是真正的中国北方的大火炉。

火炉的周围一圈是以段差做成的靠背椅。冬天到了,可以窝在这里面,在火炉上面煮火锅、烤山芋、烧热水等等。

每当天书看到那个火炉,都会忍不住幻想,冬天来了,外面在下著大雪,自己抱著孩子和家人和乐融融的围在火炉边,做一锅大杂烩,窝在厚实的座椅里,一边吃一边闲聊。

晤,设置这一套的人还真是天才!如果自己将来有机会重新来过的话……

今日的天书,显然是没有这个闲情来幻想这些了。

趴在黑色大床上的他,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湿淋淋的奄奄一息。

一只浅棕色的大手放在他的臀部上,手指消失在他的股沟中。

“本来我是想告诉你,我要回美国一趟,让你乖乖的不要乱动糊涂心思。”

他要回去了吗?朦胧的意识中传来这个概念,天书想笑,如果不是他的脸肿得让他连动一下肌肉也难。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这个闷骚货,老子在你身边你也敢勾三搭四!如果我不在,你还不知道给我骚成什么样!对付女人你他妈蠢的像猪,应付起男人来你倒是得心应手!”

“现在想起来,你喝醉酒那几次,是不是故意装成那样来勾引老子?嗯?”插进去的手指用劲一分!话说得狠,但那浓浓的鼻音让威胁力降低了不少。

“呃……”一声闷哼,伴著一阵颤抖。

那柔嫩的地方,哪还禁得起折磨!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不明白。勾三搭四?我勾谁了?喝醉酒勾引他……有么?

我会做这种事?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口气说话……他不回去了?不要,你给我快滚!滚得越远越好……

“你很成功,成功地让我没有下狠手把你剁碎!不过你也别得意,我会换种方式让你偿还这笔血债,你老子娘死翘翘了,留下你就是给我赔债的!只要老子活著一日,你就是我的东西,我的玩物!你要想糊涂心思也可以,不要让我逮著,否则有你乐的!”四只手指并列一气塞人。

强烈的冲击,让天书的意识就此断裂。

当天书再次清醒过来时,周围一片漆黑,动动手脚……还好,都还在。

身子骨很痛,稍微动一下,就能扯动某根痛感神经,疼得他牙齿打颤。但身体很清爽,既没有粘腻的感觉,好像有些地方还贴了……膏药?

自己也没有想像中像块破抹布一样被扔在某个角落。身上盖著轻柔的羽绒被,很暖和。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不亚于火炉的……

手掌摸到了一个滚烫的赤裸身躯,结实的肌肉、粗大的骨骼,不用看,天书已经猜出睡在身旁的人是谁。虽然说那个人从来没有在他身旁睡过。

据前几次的经验,每次那个人一完事,也不管他是什么悲惨状态,毫无怜悯心的一把拎起他,就这样把他塞到车中,让他自己开车回家。

有一次,甚至就把赤裸的他随脚踹到地上,等他睡饱、睡足发现他还在,这才把半昏迷的他送回家中。

今天他是发了什么善心,竟然让自己在他的领域里留宿?是因为实在把自己打得见不得人吗?他就不怕他趁他熟睡时,拿刀剁了他?

天书在心中冷笑。如果我还能动,我现在就杀了你!—个小时后,摸索著打开灯光的天书,发现自己有了杀人的机会。

那个恶魔竟然在发高烧!哈哈哈!他当即狂笑了三声以示庆祝。虽然张大嘴巴时让口中的裂伤再度破裂,但也值得了!

“喂!”提起沉重的手臂给了那恶魔两个耳光,觉得还不够,又给了一下。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打人耳光呢,打得他手都麻了。

“你活该!感冒还敢在四月的暴雨中追著老子跑!妈的,还敢那么不要命的玩老子!没让你精断人绝,已是老天爷够照顾你的了。发发烧那是便宜了你这个王八蛋!”模仿我狂的语气口吐脏言泄气,但不习惯的脏话,让天书很快就住了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是不是也应该趁此机会,抓住对方什么把柄,威胁他不准他再骚扰自己的生活?还是乾脆杀了他一了百了?

但是杀了他以后,他的手下会不会报复我的家人和朋友?我的孩子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一定很悲哀他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

哈哈,被弄成这样,我竟然连杀人报复的勇气也没有!我文天书生性竟如此懦弱!

你真是活该被人……

“妈……我好……难受……”

愣了半天,才弄清楚那恶魔不是醒过来在发飘,而是……

“我不是你妈!放开!”

“不准抱著我!你又不是我儿子!”

“晤……难受……死了……”身高接近两米的大块头翻身一压,趴在天书怀里,那力道让现在体虚衰弱的天书,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

难受?难受死你最好!最好发烧烧死你算了!对哦!天书脑中灵光一闪。

如果我不管他,就任他这样,他会不会从发烧变成肺炎,然后顺利的话,就这样直接去见阎王?这样既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也避开了杀人犯的嫌疑,他的手下不会来找文家人的麻烦,从今往后自己也可以重新开始。

正好他这见鬼的别墅,除了他以外不会有别人来,把他丢在这两、三天……思,两、三天是不可能了,他的手下联系不到他,肯定会找过来。最好让他在一、两天内病情加重,就算被发现,也是为时已晚。

怎么样才能让他病情加重呢?剥光他的衣服,不让他盖被,把空调打到冷房最低温度,去冰箱里找冰块,去打冷水浇在他身上,然后呢?然后等他病情加重后,就悄悄离开,把空调关掉,消除他来过的痕迹再回家睡觉!对!就是这么办!等我缓过气来,我这就要你好看!

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关照好你……如果那天我没有出去,如果那天我能看出不对,就不会让你有撞墙的机会。

爸,对不起,我不该让妈妈有自杀的机会。你们现在已经相会了吗?

我狂辗转呻吟著,脑中闪过的都是他回家时看到的情形——满地的鲜血,母亲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中,头顶陷进去一块,白色的脑浆和著漆黑的鲜血,溅射在四周的墙壁地面。交织著父亲发白肿胀、满身弹孔的身体,不停的折磨著他的神智。

“文……勋……豪,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吼叫著,宣泄著心中的痛……

“小狂,你又跑到街头混去了!坏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让你老妈担心!”风姿依旧的母亲擦著腰,不顾形象的走过来揪住他的耳朵。

“哎哟哟,老妈,轻点!轻点!我没有去街头鬼混,我只是找道格他们打篮球而已。”身高早已超越母亲的我狂哀哀痛叫,任由老妈发虎威,想要博取母亲的同情。

“呵呵,筝筝,随他去吧,小狂做事有分寸。他知道该和什么人玩在一起。”父亲笑著走过来搂住爱人的腰肢,在她脸上亲吻一下。

“我担心咽!街头那些小鬼好些个都是混黑社会的。前些天,我还看到他们有人向同龄人卖药丸,我怕……”

“老妈,你别担心。那些家伙不敢惹我!他们个个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被我揍的……”

“你又去跟人打架!”

“哇!老爸救命啊!”

“爸,妈,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我狂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

他还在奇怪护士看到他时那种奇异的表情,猜想是谁送他来医院的时候,医生敲门进来,不客气地对他说道:“先生,你的病情不需要住院。烧退了,水也挂完了,麻烦你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如果你要人来接的话,出门拐角处有公用电话。”

“呃,请问是谁把我送来的?”长这么大,搞不好还是头一次因为发烧被送到医院。是哪个多事的家伙!

“不知道。你是被救护车送来的。”医生的目光,在催促他赶快离开病床。

救护车?!姥姥的!脸丢大了。干嘛这么催我!我又不是不付钱!我狂心中有气,想著要不要给这家医院找点麻烦。护士走过来,把他身上刚好挂完的吊瓶摘下,立刻离他远远的。

靠!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受女人欢迎!我狂心中嘀咕。坐起身动动有点麻木的手臂,思?我狂的眼睛瞪大了。

才早春四月,他就穿得一身单薄。

雄壮的上身只随便披了一件棉衬衫,还是短袖的那一种。只见裸露出来的坚实的手臂上,像被小孩涂鸦一样,写满了落语!

王八蛋、绿毛龟、猪哥、混球、混账等等。

心中觉得不妙,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胸膛。果然!敞开的胸膛上,也同样用油性笔被人端端正正的书写了一副对联。左联:色情狂。右联:虐待狂。横批:变态。

我的脸该不会也……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上了脸孔。

护士看著他,想笑又不敢笑的,好心指点道:“厕所在二楼,里面有镜子。还有,你的账已经有人帮你付了。”

等我狂看到镜中自己的脸时,竟狂笑出声。吓的厕所里完事、没完事的,全部脚底抹油往外溜。

毕竟,春寒乍暖的时节,身高近两米的大汉只著一件短袖衬衫(还没有扣子),身上脸上画满了鬼画符,不是神经病,也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这种人不惹最妙!

“好好好!好你个文天书!有你的!哈哈哈!”摸摸自己的脸,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去洗,堂而皇之的离院而去。反正油性笔也不是那么容易洗掉。

男人心底奇妙的感情,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经默默的产生了变化,不知何时起,无尽的痛恨,变成了对那人绝对的独占欲,发泄的情绪变成快乐的源泉,赔偿的价值被延伸,玩够了就毁掉他的心理,变成了要报复他一生的欲望,要他活著,要他好好地活著,接受他秦我狂一辈子的报复!

不提我狂拎著药袋,一路被人指指点点地坐警车回到郊外的别墅。天书够狠,不但不给他身上放一毛钱,连手机也不给他准备。

想要叫计程车,司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停。后来,还是巡逻警以为他是神经病,靠近盘查才知道他被人恶作剧,好心地把他送回别墅。

转头说说那恶整人的天书,虽然最后良心发现,没有让人得肺炎死掉,但不甘心的他,把我狂胡搞一通,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自己也顺便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膏膏药药,付了钱后溜出医院。

回家后,他就开始提心吊胆生怕某人的报复,但是等了又等,却接到了某人飞往美国的消息。直到两个月后,才再次看见那个魔王。

昨天,我狂回来了。看到他笑得一脸阴险,却什么也没做,弄得天书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花招。

早晨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吃完了久违的美味早餐,正在收拾准备去公司上班时,“天书!你快来啊!”阳台上传来了妻子梦兰焦急的喊声。

“怎么了?梦兰,你没事吧?”听到声音的天书,赶紧丢下了公文包冲到阳台上。

“呜呜,我的耳环,你给我买的猫眼石耳环,掉到隔壁的阳台去了。”抚摸著左边的耳垂,小腹微凸的梦兰哭兮兮地伸手指著隔壁的阳台。

“啊,怎么会掉到那里去?”天书看看位置,发现不容易勾过来。

“我想趁天气好,把被子拿出来晒晒,因为风大,头发被吹散遮住了眼睛,手中又抱著被子,就甩甩头,想把头发甩回去,结果……耳环就被我甩到隔壁去了。”梦兰详细的解释道。

并没有因为妻子详细的解释而感到什么不对,压根儿就不相信妻子会对他说谎的天书,犯起愁来。

“你等等,我去隔壁拜托一下,请对方帮我们拿回来。”说著,天书就离开阳台,去找隔壁邻居。

“你想摔死他?”阳台上出现我狂讽刺的笑脸。

“他有惧高症。”顺顺秀发,梦兰表现得胸有成竹。

“他让邻居帮他拿回来就可以。”我狂提醒她。

“呵呵,隔壁那家去桂林旅游,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呢。”

“他可以等到一个星期后。”

“我不会让他等一个星期,他很宠我,我求他,他一定会帮我过去拿。要不要打赌?”梦兰一挑眉毛,信心十足。

事实上,梦兰说对了。

因为自己和我狂的肉体关系,天书对他这个单纯又怀著他孩子的妻子,存在著极度的歉疚心理,对她的要求几乎说是百依百顺。

在确定邻居不在家,且有可能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后,禁不住妻子的哭求,天书搬来凳子,踏上了阳台。

“要不要我帮你?”突然,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我狂走到他身边问道。

看了他一眼,天书能不跟他说话就不跟他说话,尽量不去看底下,把眼光放到隔壁的阳台,扶著墙壁小心的踏上自家阳台的栏杆。他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失了面子!连吸几口气,可还是无法控制双腿微微的颤抖。这可是四十九层!不用看他也知道身后是什么光景。紧抱著两家的一墙之隔,小心移动著双脚,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去想,不要去看。

怀孕的老婆在看著你,那恶魔也在盯著你,难道你要向他示弱吗!不就是翻个阳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怕高,我一点都不怕高!好歹我还是文兴公司的大老板,好歹我还是个成年男子,拿出勇气来,不要让人小瞧了你!

四十九层的高度,不管多晴朗的天气,风仍旧很大。感觉到自己的衬衫下摆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似乎一松手,就可以这样乘风而去。

我狂看著这样的天书,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不知是紧张还是嘲笑,或者两者皆有?

把脚交叉过墙壁,手臂已经不够长度,慢慢松开,还有一点,就差一点,手一松,别L进了隔壁的阳台里。

“呼……”天书大大松了口气。

“呼……”莫名的,隔壁的我狂也同时呼出了一口气来。

梦兰见丈夫顺利进入隔壁阳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把耳环拾起放进上衣的口袋,看看及胸的阳台,天书叹了口气。刚才在自家阳台还有板凳让他保持平衡踩上去,可是如今只有靠自己的身体来做所有的平衡了。

双手攀住阳台,一用劲翻了上去,上身往前一晃,脚下一软,眼前一阵摇晃,连忙侧身抱住墙壁。天书感到小腿肚不停地打颤,心跳得快要蹦出口腔。

不敢往下看,待颤抖慢慢平息下来后,等双腿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上,这才小心翼翼的,紧扶著墙壁一点点挪动。

很快就可以翻过去了,很快的。过了今天,说不定我能克服惧高的毛病呢!还有一点点,只要把这只脚交错过去,然后再换这只……

“哎呀!被子!”

一声尖锐的大叫划破了天书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随著叫声侧头往脚下看去,就见藏青色的羽绒被呈直线往下滑落,底下什么都看不清楚,一切都是那么模糊、渺小……

眼前一片眩晕,双腿站立的力量从脚底迅速流失,腿肚子一软,一脚踏空!

“文天书!”

说时迟,那时快!左手臂被紧紧握住,全身悬在半空,半天,天书不敢睁开眼睛。

待他鼓足勇气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那个男人紧张、担心的面孔。

稚气的娃娃脸,刻画出了属于大男人的坚毅。

哈!如果不是被挂在半空,天书甚至想笑。那个男人会担心他?会救他?他还没有玩够他吗?

突然,死亡的恐惧,渐渐从天书的心里消失不见。这个意外也许可以让他就此解脱不是吗?任左手臂被男人抓著,也不知哪来的闲情,他竟伸出右手悠闲的整了整领带。

第一次那么大胆的观望从四十九层看下去的美景。天空好蓝,世界好广阔,吹拂的大风,似乎可以把他带到一个幸福安心的所在。

反正遗嘱也立了,保险也买了,所有的事情看来不用他再担心,只是很可惜不能亲眼瞧见孩子的出世,不能用自己厚实的胸膛保护孩子长大,不能给孩子他一直都想给的父爱。

原谅我,梦兰,原谅我,小宝贝,爸爸会在另一个世界看著你成长,保护你。希望你和妈妈能幸福……我爱你们。

严肃而平凡的面孔现出了平静的微笑,拾起头,用嘴型跟那个抓住他的男人说:“放开我,文、秦两家从此两清。”

我狂看著他,露出了讥讽的微笑,也同样用嘴型回道:“你休想!”

“我狂……”不明白我狂为什么要在那一刻伸出手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抓著他不放的梦兰,在后面发出催促,催促他把手放开。

冲著挂在半空的男子一笑,我狂弯下身,探出了大半个身子,空出的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左臂,因为使力,隆起的肌肉几乎要撑破他的衣衫,就这样,两手交换,一点一点把天书提了上来。待勾到他的腰身时,一把抱住,往后一使劲把他抱回阳台里。

事后,梦兰不满的询问我狂,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不松手。

我狂吊儿郎当的回答她,因为他不想每天晚上做恶梦!

梦兰跺跺脚,以为他做贼心虚,只好等待下一个机会。暂时不能再出手了,免得让丈夫疑心。

“今晚你到别墅来,一下班就来。”

命令的电话在传达完旨意后,立刻切断,不容他有拒绝的机会。

以为他终于想起要报复上次在他身上鬼画符的事情,下班后,天书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开车来到这栋郊外别墅。

一见面,屁话都没有,那个恶魔当场扒光他的衣裤,把他按在客厅的沙发里,立刻就开始泄欲。

是时间隔得太久了吗,还是美国妞没有满足这个超异常人尺寸的变态?一番云雨,竟反反覆覆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从沙发做到地上,又从一楼做到二楼的卧室,从卧室的床上又做到浴室。可怜的天书,觉得自己整个都被拆散、重装了一遍。

趴在床上,任男人玩弄他无法闭合的密菊,感觉到他似乎快要贴到那里一样,死命盯著那里看,一会儿翻开,一会儿在里面戳戳划划。

“你看你这张小嘴,张这么大,刚才喂了它那么多还不够吗?真是贪心!你想不想看看?里面是深深的肉红色……”

“闭嘴!”天书有气无力的吼道。你也不看看你胯下那根的尺寸!这样捅,又不是女人可以伸缩自如。那里玩久了,肌肉暂时失去弹性,自然会变成那样!

天书在心中不停的暗骂,他不敢骂出口,怕那个男人以为他是在表扬他。

“喂,小天天,你最好不要跟你的副总走得太近,听见没有?还有,顺便小心你老婆,她好像对你不怀好心哦!”拍拍他光裸的臀部,低下头在上面亲了一口,顺手揉揉捏捏。

“不要那么……恶心的叫我!还有,不要妄图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至于我和正山……关你屁事!”天书想推开他,却连动动嘴皮子都累得半死,只得趴著任他欺凌。

“确实不关我的屁股的事,但你和他走得太近,我发誓,遭殃的会是你的屁股蛋儿! 你不想每天夹著腿走路吧?”我狂今天看得出来心情很好,也不因为天书口头的抵抗而生气,顶多在他屁屁上拧上一把当作惩罚。

“我让你小心你老婆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还不想你那么早死,更何况我发现你这个人并不如表面来的古板无趣。小天天,经过上次的事,我突然发现你很有潜质。虽说你不但在我身上留下变态色情狂等字眼,让我很想一一实行证明给你看,还特地用油性笔给我脸上画了个浓妆,让我很想也给你上上妆,但你没趁著我发高烧落井下石,就算功过相抵。”

“你心肠满好的嘛,把你揍成那样,还把揍你的人送到医院挂点滴。”大手抚上了他的背,缓缓抚摸著。

“你以为人人像你,冷血又没人情味?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你真要感激我,就请结束你我目前的关系。老话一句,文家确实欠你的,公司我可以给你,我身为一个大男人,也给你又玩又揍了这么久,你也该满足了吧?”

“你想和我拆夥?”男人眯起眼睛。

“这不是拆夥不拆夥的问题,而是我请求你放过我。这种日子我已经受够了!你不要逼我,逼得我走投无路,到时候鱼死网破,你也不会捞到一点好处!”

“你在威胁我?”

“我哪敢!”

沉默了一会儿,我狂忽然说道:“如果我说你老婆和我有一腿,你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

“你这么大度?老婆给你戴绿帽,甚至想置你于死地,你都不介意?”

“那也一定是你用强的。梦兰不是那种人,你别想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噢?对那女人那么有信心?有种!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很好,我会坐在一边看戏,我会看著你文天书最后哭都哭不出来是什么样子!”

“你等吧,等到死!”

“要不要打赌?如果你老婆真如你口中一样安分守己和你安稳过日,那么我放过你,并且把当初的底片全部给你,从此不在你文天书面前出现!”

“你……不骗我?你真的会放过我?”他会这么好心?天书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一趟美国回来,他会转性成这样?

“相反,如果你老婆背叛你甚至想害你,那么就表示你文天书识人不清,活该天老爷罚你文家断子绝孙!之后你一生都得乖乖成为我的人!我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不准再娶!”

略过这番话当没听见,天书再一次肯定道:“你真的会放过我?还有我的家人及朋友?”

“只要你同意打这个赌,我们可以当场立誓,写下字据!”有人知道自己稳赢不赔,心情轻松又愉快,故示大方的把条件说得很宽。

认定妻子单纯善良的天书,以为我狂是玩腻了他,好面子的他找个藉口想放过自己,当下便想都不想,接下赌局,发下毒誓,并约定好以一年为期。

时间在一男一女各自的算计中,慢慢流逝。

被两头狼围在当中的天书,像毫无知觉一样,一心等待著孩子的出世。

从第一次被男人施暴以来,已是大半年过去了。这大半年中,天书也逐渐适应了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痛苦,变得麻木。当男人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羞辱他时,他也学会了闭上眼睛忍耐。

他曾经问过妻子,愿不愿意放弃现在富裕的生活,和他流浪天涯,他的妻子以为他在开哪国的玩笑,说她无法忍受那样的生活。

妻子的回答,打破了他想等待孩子出世后,带一家逃亡国外的念头。

他不信秦我狂的势力有那么张狂,自己把公司留给他,他还有闲情花钱、花时间满天下的寻找文家人报复。他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更不是什么媚体名器,玩了他这么久,也应该玩腻了吧。而且这段时间,明显感觉出来男人已不再把他粘得很紧,除了早、晚还在他家做饭以外,大多数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只是有时候会把他叫到郊外的别墅发泄一下,而且发泄时,也不如以前一样狂风暴雨般似的,难得的,对方也会顾及一下他的感受,还真是变天了!

老友刘正山似乎看出什么,经常用一种很担忧的眼光看著他,很多次部是欲言又止。

天书虽然明白他的担心,但他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他。他还想给自己留一点仅存的自尊。

八月二十六日,梦兰顺利产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婴。看到自己的小宝贝出世,任是坚强的天书也不禁泪流满面,抱著孩子直叫心肝宝贝。

小宝贝被傻爸爸取名为文定磨,意为意志坚定如磐石的意思。

定磨满月后,就被爸爸从小宝贝爱称为小魔头,可见小东西有多么淘气、磨人了。

“文总,我们和日方那边联系了好多回,可是对方的回答很模糊,也不说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派人带技术过来,老在拖!”行政助理小李抱怨道。

“是咽,我们工厂也盖好了,机械设备也花大价钱买来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这东风老不刮,也不是办法呀厂负责新工厂的营销主管,也跑来催促自己的老板。

“文总,你看,我去一趟日本怎么样?”刘正山抱臂坐在椅子中,提出了建议。

天书用手指捏捏眉心,摇摇头,“我今早跟他们通了电话,对方说这周内就会给我们详细答覆。如果周末他们还没有应承,我下周就坐头班飞机去日本。”

简单地交代了几位助手以后的工作安排,待他们离去后,天书看了下手表,匆匆地站起身,“正山,公司的事你帮我多担待一下,我要回去了。不好意思!”

“你这段时间在赶什么?怎么一到五点你就急著要回家?”

“我要回去看小魔头,他把他妈妈折磨得不轻。”早点回去,好让梦兰轻松一点。带孩子也不光是她一个人的事,而且那孩子好像跟别人不一样,不愿意喝母奶……“抓起公文包,就待往外走。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那小鬼才一个半月哎!不喝母奶你让他怎么活?”

“所以我要回家喂他喝牛奶啊。”丢下这么一句,天书一阵风似的已不见了人影。

独留下刘正山一人满腹怀疑。加上他请人调查的东西,他总觉得那叫袁梦兰的女人不对头。

梦兰觉得我狂对她似乎越来越冷淡了。但是她心中仍不愿放过希望,见他早、晚还来她家做饭,心想他还是对自己有情的。会不会是他不满意自己动手太慢呢?还是他认为孩子不是他的?

一边洗涤从市场里买来的蘑菇,一边考虑著日后的生活。生完孩子以后,首先要恢复身材。从上个月就开始去俱乐部的练身房,现在也有了些效果。如果没有了迷人的身段,也就无法绑住俊伟的我狂。

然后“哇啊——”客厅里传来了小魔头的哭声。

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想不管,可听他越哭越大声,只好擦擦手走出厨房。

恶心的掀开宝宝尿片一看,还好没有让她掩鼻的屎尿。判断出小鬼大概是饿了,热了热牛奶准备喂他。

可是小魔头显然还没有习惯牛奶,把塞进嘴里的奶嘴又吐了出来。小手无意识的摸向妈妈的乳房。

梦兰骂了一声,去厨房拿了瓶辣椒油,涂了一点在乳头上,然后把孩子抱到怀中。

小魔头闻到奶香,急不可待的凑过头去吸吮,可是刚填进嘴中,立刻嚎啕大哭。吐出后,再也不肯去碰。

“他不肯喝奶吗?给我,我来喂他。”从公司赶到家中的天书,一打开门就听到心头肉的嚎哭声,好不心痛!连忙丢下公文包,从妻子手中接过孩子。

见天书回来,梦兰松了口气,立刻把孩子交给他,“这孩子可能有病,不喜欢喝母奶。你看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说著,就往厨房走去。

“医院?不用了吧,上次带他去,医生说他很健康,不喝母奶,可能是哪里不调和的原因。喂他牛奶也可以,等稍微大一点,就可以喂米粉了。”天书心疼的抱住儿子轻轻哄著,觉得牛奶有点烫,在手中慢慢晃著,打算凉一点再喂。

小魔头似乎感到了安全感,靠在爸爸的怀中,盯著某个地方不再哭了。

“定磨不喜欢我喂他东西,喂他什么吐什么。以后你能不能再早一点回来?我一个人带孩子,快给他折磨死了厂厨房里传来了梦兰抱怨的声音。

“只是白天几个小时而已。梦兰,我还要工作,不能白天、黑夜的都带著孩子……”

天书头疼,他虽体谅梦兰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可能不懂得带孩子,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他这个有工作的爸爸来带,也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什么嘛!你说得好像我把孩子都推给你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这小鬼生了下来!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快活完了,就把事情都扔给女人。

天书苦笑,觉得妻子自从生了孩子后,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原来那种活泼天真、纯情大方、求知上进的样子也全都变了。难道生个孩子,真的能让人改变这么多吗?

不再多话,抱著孩子走到沙发边坐下,试试温度,觉得还好,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这样打领带穿西装抱著孩子喂起牛奶。

小魔头乖哦,多喝牛奶长的壮壮哦。爸爸等下帮你洗澡好不好?“看著怀中软软粉粉的小东西,天书的眼中溢出了一片柔情。

“我可不可以也加入?”身旁突然传来戏谵的声音。

做贼的吗!进来开关门都没声音!天书没理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哄孩子。

“喂!我可已经憋了好几天,晚上你要不好好服侍我……”

湿软温热的什么含住了他的耳垂,吓了天书一跳,放下奶瓶一把推开贴在他耳朵上的人。

“你别胡来!我说过,在家里你不要太过分!”天书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

“我也想吸奶啁,喂饱你儿子后,是不是就应该喂喂我了。”我狂猥笑著,也不管他恼怒的表情,意有所指的伸手摸向他的胸口。

“你!”

“天书,我把菜洗好了,等会儿我要去俱乐部锻链身体。”梦兰从厨房探出头来。

“哟!我狂,你回来了,麻烦你接个手吧。”女人的脸色迅速转变,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狂进来。

我狂笑笑,伸到天书胸口的手,转而摸摸婴儿粉嘟嘟的小脸蛋,起身向厨房走去。

“今天要下红雨了吗?竟然让袁大美人亲自下手洗菜。你今天打电话跟我说的事就是这个?”指指篮子里的白色蘑菇,我狂那张娃娃脸笑得不带一丝讽刺。

“你会不明白?呵呵,蘑菇可是文天书那呆子的爱食,只要你记得别吃就行。”梦兰边笑、边把手擦乾净。

“你还没死心?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像文天书这样的好老公并不多?就算你不爱他,只要恪守本分,他也会让你幸福一生。跟著我有什么好?”我狂抱臂靠在墙上。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比他好太多。我狂,你是我见过最棒最出色的男人!”靠近男人,美丽的手指爱昧的从他的裆前划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云雨滋味了。“我狂,我好爱你,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抬起头,两眼皆是迷醉。

“就算我是个穷光蛋?”

“不,你不是,你就要不是了。你会变得富有,我们将可以在一起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如果你不喜欢孩子,我们还可以把孩子送人。啊!不行,孩子不能送,他老子那巨额保险的受益人是他,如果把他送人就便宜他人了,不过我们可以另外想办法。”

“孩子是我的?”

“他的血型和你一样,都是B型。”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包括除掉你的老公。”要动手,我自己会来,不需要他人插手!

“呵呵,我明白我明白,冤家哦,是我想早点甩掉那个死板又无趣的男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挡路太久的!这蘑菇可不是普通的蘑菇。”文天书无趣吗?我看未必吧。你和他生活这么长时间,还未体会到他的好,我原以为受你愚弄的他很蠢,而你是个比较有心机的女人。但是我错了,你比他更蠢一千、一万倍!女人,你配不上他!配不上那个属于我秦家的男子!

“不会是白毒伞吧?”皱皱眉,知道这是个麻烦东西,倒佩服这女人能把它买来。还是她自己跑去采的?

“你认得出来?”

“我不像你老公那么白痴!”

“呵呵呵,就交给你了。我去俱乐部,希望晚上回来就能看见效果。拜托了,我们未来的幸福可就系在你身上了。”抛个媚眼,女人走出厨房。

听到女人打声招呼后,带上门出去的声音。我狂突然心生感慨,为什么有的女人就这么蠢?以为男人和她睡了几次,就一定会受她控制,甚至愿意为她去杀人放火?是这女人太有自信,还是她原来碰到过的男人都没见过女人?她难道都不知道,这世上睡过就忘的坏男人很多?

不过这女人也不太蠢,晓得不要脏了自己的手,通过别人的手来达到目的,就算事情败露,她还有推脱的余地。

龇牙一笑,毒妇碰上魔王,正巧这魔王看上了她那呆子老公,死的是哪个,看他秦我狂的表情就知道;你看,多可人的娃娃脸,笑起来两个酒窝都可以淹死人了!

“喂!小天天,你看你老婆给你弄了什么好东西!”拎起那只篮子,一脸戏谵地晃了出去。

当晚,我狂在文家留宿。半夜,天书开始在床上打滚,疼得死去活来。梦兰见效果出来,假意为他找药,离开卧房,站在门口偷偷观察。

婴儿被父亲的惨哼声吓醒,当即陪著老爸一起张开嘴巴嚎啕大哭。“哇啊!哇啊!”

我狂走出卧房,推开梦兰走进室内,眼睁睁的看著天书在床上打滚呻吟,一脸狠毒的表情。

“梦兰……送我去……医院。”朦胧中,天书口中反覆的都是这句话。

“他会死吗?”梦兰问我狂,脸上神色不定。

“应该会。”

“他会这样多久?”

“不知道。”

梦兰看看痛苦的老公,突然转头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收看起深夜节目。

我狂走近小孩的摇篮,笨手笨脚的抱起孩子,随便晃了晃,低声说了句:“你有个狠心的妈。”

孩子抽抽噎噎哭个不停,烦得我狂一个头两个大。提起大脚,轻轻踹了床上水深火热中的人一下。

“你儿子在哭!比飞机过境还吵!”

“哪有你那样抱孩子的,把孩子给我。”床上的人伸出手,脸色苍白。

“你老婆在等你死。”说著,在床沿坐下,看他熟练的哄孩子睡觉。

“我知道……”轻轻拍著小东西的背,口中哼著不知名的儿歌,男子隔了半晌才回了一句。

“你怎么准备做?”我狂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虽然把他弄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是他,但他内心中并没有什么罪恶感。顶多觉得这样病傲撅的他,看起来有点……嗯,可怜?

“请你出去,麻烦你今晚照顾一下小磨,他已经睡著了,不会烦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不要让……她进来。”天书小心翼翼的把怀中入睡的宝贝,移交到我狂手中。

皱著眉头,我狂盯著手中软绵绵的小东西,这个小东西正好有他的两个手掌张开那么大。现在就甜甜的闭著眼睛在他手中吹泡泡。

“你不会想自杀吧?”快出门时,我狂突然转头问了一句。

“被你当妓女玩,我都没寻死,这点小事,怎么可能让我去自杀。”

一撇嘴,如果是小事,你也不会一脸死人色了。我狂不放心,还是回头加了一句:“喂,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上哪!”

当我狂抱著孩子带上门出去后,天书再也无法支撑,一头倒回床上。他忍辱负重到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家,他的幸福,他的梦,就真的这么难以圆吗!为他生了孩子的妻子,竟然想要杀他!他做错了什么?

心痛,心苦,泪无处流。

那么上次呢,她明知我有惧高症,还让我……

还有么,还有我不知道的么……

梦兰,梦兰,如果你要钱,可以跟我说,我给你。如果你要离婚,我会签字。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也许我不是个好老公,希望你离开我,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清晨四点,在我狂确定天书已经毒入脏腑,就算救治也无效后,梦兰这才喊天呼地叫来救护车,把天书送进医院急救。她则扮演一个伤痛欲绝的妻子,在医院长椅上等待。

早晨八点,接到天书电话的刘正山,和律师带著文件来到医院。

梦兰一看见律师,以为他是来宣布遗嘱,高兴的差点没能控制好脸上的表情。

一间特殊病房中,床位只有一个,躺著的是脸色苍白的天书。站在他身边的,是一脸不爽抱著孩子的我狂——他不爽的原因,是早上小魔头在他身上撒了一泡尿!

刘正山、律师、梦兰推门进来。梦兰一看到闭著双眼的天书,立刻放声大哭,哭著就要往床边冲去。

“咳咳!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先解决一些事比较好。”刘正山看看床上一动不动的老友,暗中叹口气,扯扯律师的衣袖。

律师钱贸平自从看到梦兰开始嚎哭,脸上的表情就很奇怪,如果不是刘正山及时拉了他一把,说不定他已经捧腹狂笑。

三只小姐,我有些很重要的事不得不和你说,希望你能节哀。“

“呜呜……天书……”收起眼泪,强作坚强,擦擦脸,梦兰问道:“钱律师,有什么事你请说。”

“咳!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文天书文先生所立遗嘱的内容,我也不多废话,简单的说,文先生如果逝世,除金钱归小窝的管理人雷青竹处理外,身后的所有固定财产,全部归儿子文定磨所有,如果定磨有什么万一,则全部转给雷青竹继承。”

“你说什么?”梦兰几乎是尖叫起来。“他的遗嘱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乱改!我要控告你!我要……”

“是我亲自改的。”

“你说什么?啊!天……天……天书!你……”指著床上坐起的男子,这次换梦兰变得脸色苍白。

“贸平,麻烦你,把剩下的几件事也说一下,我想快点把这些事处理完。”天书没有去看女人的脸,只是平静的吩咐律师继续。

“好的。第二件事是关于文先生的保险受益人。内容不变,还是他的儿子文定磨,但同样如果定磨放弃或有什么万一,则受益人变成全中国的孤儿。”

“秦我狂!你骗我?”梦兰突然把矛头指向在一边抱臂看热闹的我狂。

他一见天书醒来,立刻把手中的小鬼塞到了他手中。

“有了第一、第二,自然还有第三,第三件是什么事快点说吧,我还要带天书早点回去补一觉呢!”像是没听见对他的指责,不耐烦的我狂催促律师。

这狂妄的态度不光让梦兰气得半死,也让刘正山心中不舒坦。

大度的钱律师不以为忤,“第三件事嘛,就是麻烦袁小姐在这张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字,同时放弃抚养、探望孩子文定磨的所有权利。”

“你说什么!我不签!我不会签的!这是阴谋!你们在要我!好你个文天书,我辛辛苦苦帮你生了儿子你却找人来陷害我!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

脸色一变,梦兰纯真少女的形象全部消失,柳眉倒竖,单手擦腰,伸出手指摆出了母夜叉的架式。

“嘘——”我狂佩服的吹了个口哨。

天书还没有张嘴说什么,刘正山迈前一步,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堆东西来。

“天书,对不起,这是我瞒著你请人调查的内容。有一次,我在夜之罗曼碰到你妻……疑似袁梦兰和秦我狂的人,对他们的关系产生怀疑,就做了些调查。这是他们出入俱乐部的照片,还有……总之,你看看吧。”

虽说那个调查的人调查到一半,就怎么也不肯再调查下去。但目前的这些照片,也是以指证梦兰的出墙行为。

疲累到极点的天书摇摇头,拒绝去看那些照片。倒是梦兰一把夺过,看了个清清楚楚,接著就是冷笑,一副就凭这些照片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袁小姐,如今这离婚协议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否则,我们就只好请警方来处理你杀人未遂的事件了。”钱律师耐心的解说。

“哼!什么杀人未遂!有种你拿证据出来!”梦兰抵死不认账。她知道如果她签字,她就什么都完了!

“梦兰!你够了没有!”天书终于怒吼出声。

看到天书发火,梦兰有了些收敛。毕竟昨晚到现在的事,想必那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要我离婚也可以,不过孩子得归我。”心思一转,梦兰提出分手条件。

“不可能!”天书想都未想当场拒绝。

“孩子是我生的,我有资格要求抚养权。如果你不给……”

“打官司你稳输。”我狂提醒她。

“那好!我要求你付我一定的精神赔偿费,如果金额让我满意,我立刻签字!”当场所有的人都被她直白的贪婪吓到目瞪口呆。

“袁小姐,你想进牢房吗?文先生已经不想追究你谋杀的事情,你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钱律师开始火大。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贪婪的人!真是对不起她那张算是美丽的脸!

“哼,我说了,要告我杀人未遂,你们得拿出证据来。”梦兰高傲的抬起头。谅他们手中不会有什么证据。

“一袋白毒伞,外加一卷录音带,证人是我,还有受害人文天书的亲自指定,包括你三番五次谋杀未遂的详细经过。你不会忘了你昨晚在厨房跟我说了什么吧?”我狂笑得很可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晃了晃,顺便按下播音键……

“是我想早点甩掉那个死板又无趣的男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挡路太久的!这蘑菇可不是普通的蘑菇。”

“不会是白毒伞吧?”

“呵呵呵,就交给你了。我去俱乐部,希望晚上回来就能看见效果。拜托了,我们未来的幸福可就系在你身上了。”

病房中一片安静,人人都看著这对奸夫淫妇。可惜除了淫妇一脸死灰色,像是世界末日的样子外,担任奸夫的我狂笑得比谁都猖狂。

“袁小姐,请你签字,如果你不想坐牢的话。”钱律师的口气强硬起来。这个女人虽然阴毒,却没什么法律常识,并不知道录音带不能成为完全有效的证据。但显然吓住她了。

权衡了半天,一脸恨色的梦兰,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同时放弃所有抚养探望孩子的权利。

但心有不甘的她,虽不明白我狂为何临阵倒戈,可为了把他也拖下水,顺便狠狠打击天书,女人张口道:“的确,就如你们所猜,也就如同这卷录音带上的内容一样,我和秦我狂有肉体关系。是他先勾引我,让我背叛自己的丈夫,也是他指示我谋杀我的丈夫,好获得利益,因为他听说我丈夫死了以后,他可以获得文兴公司。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把所有罪过推给我,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安好心。”

出门前,她故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对呆坐在床上的天书说道:“啊,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你当作心肝宝贝心头肉的文定磨,并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想想你一共和我上过几次床?还有,那个孩子的血型是B型,而秦我狂的血型也是B型。”

“咯咯,文天书,希望你下次在床上能有用一点!否则你娶几个老婆,也只有让她们偷人的分!”

这一番话够毒!不但在天书心头上划了一刀,甚至又在他的男性自尊上狠狠践踏了几脚。

一旁的我狂无聊至极的翻了个白眼,突然道:“袁梦兰,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上床?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秦某还看不上跟!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文天书的老婆,你这样的货色送上门,我也会直接把你赏给我的手下!”

“什么意思!”受不得这样侮辱的梦兰再次变脸。

天书闻言也变了脸,以为他要当众说出侵犯他的事。

“文天书他某次做生意时不小心得罪了我,为了报复他,我正在想办法整他的时候,你送上了门。后来,我跟你睡了几次,但那之后,很快天书就向我赔礼道歉,顺便要把文兴公司送给我,看在他那么有诚意的分上,我自然也就不再为难他。

“偏偏你这时候要找我帮忙谋杀你老公,我跟他说他也不信,只好勉为其难,为他排忧解难罗!”半真半假胡说一通,看床上的人像是松了口气,不由得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没有钱吗?你……”梦兰又惊又怒。

“我确实不是很有钱,但可能比文天书要有钱那么一点。”摸摸下巴,我狂似笑非笑。

“你去的那问夜之罗曼的幕后老板,据说就是这位秦我狂先生。另外,他还有什么买卖产业,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上次让人调查你们,调查人调查了一半就不肯再调查下去,就是因为惧怕秦某人的势力。”刘正山咳嗽一声,不看梦兰怪异万分的表情,转头对天书说道:“天书,我建议你最好给孩子做个亲子鉴定,现在,立刻!”虽然知道对不起老友,但能痛就一次痛完吧!

脸色白了又白,天书双目微红的,凝视怀中含著手指、用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的小东西,帮他擦擦口角流出的口水,平静地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做过了,孩子是我的。否则,我也不会立那样的遗嘱和保险。”

抬起头,他略带悲伤的看向门口表情呆滞的女人,“梦兰,是我不够好,我不是个好老公,尤其是在……我不怪你,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从床上站起,抱著孩子推开四周的人向门外走去。他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非常需要!

门口梦兰仍旧在发呆,她是在后悔自己看错了金罐,错失了坐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吗?如果她要求离婚,如果她抱著孩子要求秦我狂给她一个名分,说不定她现在也不会落到如今身五分文的局面!

我狂从她身边走过时,丢了一句:“不要想糊涂心思,女人。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厂好话点到此为止,如果她妄想,他也不介意让世间多消失一个人。

事情表面上好像都过去了,可是坏事总是连桩的到来!让天书休息一下心灵的机会都没有,日本传来了合作公司破产被收购的消息!

当下,文兴公司所有上层人员懵掉了!怎么办?工厂已经建好,器材也已买好,钱大量的砸了下去,可是没有技术人员,没有技术指导,要怎么动工?要做什么产品出来?

文兴公司要完了吗?

“喂!我们之前的赌约可要算数啊!”言下之意,你已经是我的了。

我狂拍拍天书的脸,拧拧他的鼻头,摸摸他的耳朵,揪揪他的嘴唇,玩了半天见对方也没反应,不由得气上心头,使劲一掐!

“喂!哭丧个脸给谁看!所有的事不都解决了吗?你烦什么烦!该不会是你想反悔吧?”

“文兴与公司……”

“什么?”

“文兴公司不能给你了,它要倒了。”怜宠的看看身边摇篮里睡著的孩子,天书心中对他充满抱歉。

“倒?谁说的?”细一思量,就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偏偏有人就好个明知故问。

“公司建了工厂,现在合作公司破产被收购,我们没有技术能力可以开工。很快的,公司就将因资金周转不灵而被银行收走。”简单明了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这样啊,哪,小天天,如果我有办法让收购公司放出技术和人才,你要怎么报答我?”男人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报答?我不是还在赔偿你,哪有能力报答你。何况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还有什么你没跟我玩过?别告诉我,你想我演人兽相交的戏码给你看。”天书古并不波的说出惊俗的言语。

“人兽相交?你想演,还要问我同意不同意好不好?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这次我帮你成功,你就给我搬家,搬到郊外来跟我一起住。”男人提出条件。

“没问题。”没有丝毫犹豫,当下拍板。

文兴公司没事了。日方收购公司重新和文兴签订协议,以极为优异的条件敲定合约。

工厂终于顺利在十月底动工,开始生产高科技产品,准备年底就强打推出。

事后,文兴高层人员才知道日方收购公司的老板,好像是他们认识的人。

秦某某大言不惭的告诉天书,说他当初是想整垮他,才会事先布局,但现在已经没有摧毁他的必要,自然要拉他一把。

天书对此并没有表示什么意见。只是答应他会把他在闹市中心的公寓卖掉,带定磨搬到他在郊外的别墅一起住。

十一月六日,某人坐在家中优哉游哉的等待某对父子的来到时,却收到邮差送来的一张公司权利转承书,和一封从此和他桥归桥、路归路的简单留信,让秦某某当场发狂。

先查水路、航班等等,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把眼光放回身旁,我狂开始思考带著小婴儿的天书会躲到哪里。

小窝,这是一帮朋友口头上对那个处于郊外大房子的爱称。没有挂牌也没有营收,自然我狂也查不到它的所在。把刘正山等人揍个半死,威胁的一塌糊涂,仍旧没有得到关于小窝的任何消息。

但不同于小窝这个名字,我狂适时想起了那天听到的遗嘱内容,小窝的管理人——雷青竹。有名有姓,自然好调查,不到两天,我狂就得到了小窝所在地的确实地址,并且据调查人所照相片为据,证明那里好像是有一个类似于天书的男人出入。

口袋中揣著那张凭据相片,男人开著黑色大房车,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小窝的门外。

“文天书!你给我滚出来!”一声雷霆大吼,吓傻了在院中玩耍的少少小小。孩子们张大了嘴巴,呆愣愣的看著立在院中的巨人,有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得哇的大哭出声。

小窝里的大人迅速从屋内奔出。

正在屋里给小魔头换尿片的某人听到这个声音时,感到小腿肚打了个颤。抱著孩子随青竹他们来到门口,义气的青竹让他们父子站在门内不要出来。

“你是谁?请问有何贵干?这里是私人宅院,麻烦请你立刻出去。否则小心我们报警。”青竹身著围裙,厉声质问不请自人的我狂。像这种凶狠的,他见得多了,家里今天那个不在,否则有他好看的!

理都没理,有神的大眼一扫,就看到门内一闪而过抱著孩子的某个身影。

想要做缩头乌龟,想要装作不认识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好像知道他身在何方,竞直直的向他走来。

来了,来了,靠近了!

“我公司也给你了。家也给你彻底毁了。我已经不欠你的了。你也没有东西可以威胁我。我要过自己的日子。”天书一咬牙,推开青竹从门内走出,示意青竹先去照看哭泣的孩子,当下先发制人道。

“你……你他娘地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看!你说、谁毁了你的家?如果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还有你跑你的,干嘛把我儿子也抱走!”彪形大汉暴跳如雷,可惜了他那张清秀的娃娃脸。实在是脸不配身材,别扭的慌!

“孩子是我的!”看到小鬼们好奇的围著他们,生性古板保守的天书,好不习惯被众人当猴观赏。

“是你的?你忘了孩子的血型?”男人眯起眼睛。

“我当然没忘!B型血。我o加……她的AB,生出来的儿子也是B型!”天书强硬道。

“噢,是吗?那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好了。”

“不要!孩子是我的,我知道!”

“你不愿意做也行,孩子归你,你归我。”

“请你回去!”

“文天书!”我狂看起来真要发狂的样子,一张清秀的娃娃脸气得通红。

“这位先生,请你先回去。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什么,但是……”青竹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男人打断。

“我和他之间有的多了!文天书,你欠我你的一辈子,你没忘吧!”

“你说过不再找我报仇,我付出的难道还不够抵偿我父亲的罪过吗?难道你真的要斩尽杀绝?”天书抱著孩子退后一步。

“不够,完全不够!你先前做的,是在偿还你父亲的罪过,那是你应该付出的。本还了,那利息呢?”

“利息?”天书呆住,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趁男子发呆的瞬间,我狂一个箭步上前把孩子夺到手中。

“秦我狂!你!你做什么!”天书惊呆。

“我做什么?老予要带你回去做爱!”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上前一击老拳,打得他弯下腰,立刻把人扛上肩头,一手夹著孩子就准备带人走路。

“喂!你给我把人放下来!听见没有?我要叫警察了!你要孩子可以好好谈,不要用这种方式解决吧!”青竹见此也不知如何是好,和院中的小鬼们一起拦住这身高近两米的巨汉。

“我要孩子干什么!养来气我啊?我要的是我孩子他爹!我要带他回家!你有什么问题?叨?”好凶的脸!

“这、这、这……”这是什么关系?青竹完全糊涂了。他只知道天书因为前妻的事,对人间失望才会带著孩子躲到这里。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出来个大男人,说要他孩子他爹?

“秦我狂,你放我下来!太难看了!”天书羞红了脸,拍打男人的背部让他放他下来。

“你跟他说,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要留下来继续出丑?”男人在冷笑。把他放下,但仍紧扣著他不放!

“对不起,这人是我认识的人,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先暂时和他离开,跟他好好解释这件事情。青竹,你不用担心,真的很不好意思,让你挂心了!“天书脚一落地,立刻向满头雾水的青竹赔礼道歉外带解释,话声才落,又被某个大力男扛上肩头。

“现在明白了,我们可以走了?”

“呃……”青竹和孩子们一样还是没弄清状况。

“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天书挣扎著,难堪的要命。

可是让他更难堪的还在后面,每当他挣扎一下,那人竟……竟抬起手打他屁股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天书觉得自己此时能昏过去的话,他宁愿出家当和尚!

一出小窝的大门,立刻就被强行塞进黑色的大房车中。把哭兮兮的小鬼头塞给他爸,我狂—踩油门,一溜烟的向市区进发,留下大院子里看著汽车背影发呆的大大小小。

回到家,甩上门,男人刚准备发飙伸手去剥某人的衣裤,突然想到两人中间还夹著个碍事的,连忙解开放到沙发上,随即就野性大发,扑到刚刚爬起的某人身上,就待辣手摧草!

“秦我狂!你给我住手!你自己都说我不再欠你的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再欠我了?”

“那天!那天在医院里!你亲口和袁梦兰说的。”

“编来骗那个女人的你也当真?白痴啊你!快脱裤子!老子早上的一炮已经憋到现在了!”

“我不要!我不要再继续跟你这样下去!我……”

“是是是!你不要我要总行了吧!别再罗嗦,等下我会给你叫床的功夫!你再不脱,小心我用撕的了!”我狂一脸的不耐烦,一边脱自己的衣裤,一边伸手“帮助”他。

天书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这个人他是真的不明白!“秦我狂!你认真一点听我说!”

“好,你说,给你一分钟!”一分钟正好用来脱衣服,你说你的,我脱我的,顺便帮你一起脱。

“我不是同性恋,我相信你也不是。我想,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清算我们之间的债务。我,我不想用还债的理由和人做……这种事,我……我希望做爱的两人是真的有爱情存在,我希望只和自己的爱人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种事你也应该和自己的爱人做,而不是……”

天书苦口婆心想要说动男人,“你曾经对我做的事,我已经不想再找你算账。就这样两清了不好么?免得你看到我这个仇家之子也痛苦,我也受不了你把我……”“一分钟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说,我做我的,你说你的,我当你在叫床好了!”兴奋的男人分开身下人的大腿抱起扛上肩头。“秦我狂!你他XX的给我停下!”讲究文明的天书也不禁破口大骂。

“我懂!我懂!没有爱就不能做是不是?那我们就把爱做出来好了!多做做,很容易就出来的!”

“秦变态,放开我!”

这要哭不哭的脸,真他XX的乱迷人一把!爸,妈,你们在天之灵看我把仇家之子欺负到哭,也算解气了吧。你们放心,我不会放过此人,一辈子我都会压在他身上,让他代父偿过!

“以前我还会揍你,可是这段时间你看我对你多好,不但天天烧饭、做莱给你吃,也不打你、也不骂你,顶多做做你,我感觉我就快要爱上你啦!你也很快就会爱上我的!”

“老子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你这个色情狂!啊……”

“相信我,我会让你在床上快乐,我会让你在床上像个男人,你叫得越大声,就越有男人的魄力!”

“去死……痛!痛死我了——你这头猪——”果然骂得很有男人魄力。

至于我,就负责让你做个真正的男人,好好的亲自调教你!身体力行!

“来吧!不要耽误时间了!等下小鬼还要喂呢!”

我狂想起沙发上还躺著个小魔头,不敢再耽误时间,急忙贯注全部精神,开拓起眼前削瘦却柔韧的身体。

在达到第一次高潮后,脑中某个角落已经擅自决定,从明天起,乾脆把文天书锁在家中,让他做个全职奶爸!好让他随时随地享受他这曼妙的身子!

至于文定磨到底是谁的儿子,日后漫长的年月,文、秦两人似乎没有一个想起要做亲子鉴定来辨明。至于血型,则好像和他们都有份。

而后来他们两人到底有没有把爱情做出来呢?这个……很多认识他们的人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的孩子都耗到谈情说爱的岁数了,他们还腻糊在一起。

害怕寂寞、希望被浓烈的感情包围的天书,自从被秦某某扛回家中后,他就再也没有喊寂寞顺便爬墙的机会了。

而一心为父母报仇的我狂也在讨回血本后,继续给文某某头上随便加上一大堆利息,做为日后经营爱情的本钱,一辈子就这样要账要得不亦乐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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